一頓飯吃的很“愉快”。
在沉默中進行,在沉默中結束。
陸之遙帶著霍東銘與溫涼先離座,又做了一次詳細的檢查。
“不錯,控製的很好,再用藥的話,可以暫時控製住腦中的血塊。”望著屏幕,陸之遙鬆了口氣,他自嘲的開玩笑,“這麼久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報告這麼緊張。”
“謝了。”霍東銘道。
“我是為了我自己。”他卻搖頭,“你知道。”
男人頷首,並未再多言。
溫涼狐疑的望望這個看看那個,雖然好奇但也沒想太多,她對於很多事都沒有太大的好奇心。
……
這麼多年。
這裏的陳設還是沒有變。
俞微醺靠著噴泉台,靜靜的閉著眼,呼吸間,似有水霧調皮的跑到臉上,她睜開左眼,正欲起身,卻看到陸之遙由遠及近,她站起身,略帶防備。
“對這裏你似乎非常熟悉。”陸之遙一向是個不愛怪外抹角的人。
“是。”
“安安。”他歎了口氣,“我和熙兒的直覺不會錯,這些年,你到底到哪……”
“我不是,你們兄妹也真是奇怪,一再提及的這個對於你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吧?連很重要的人都能認錯嗎?”
“不,你就是安安。”
安安?
隨著陸之遙而行的莫一安突然頓住腳步,躲在一個角落旁,手裏緊緊攥著一張報告。她……從未忘記過,莫一安這個名字,是陸之遙給予她的。
就連這條命,也是。
聽聞陸之遙的話,俞微醺冷笑道:“我沒空陪你過家家。”
“這些年能夠熟悉所有擺設的人,除了你不會有其他。”陸之遙執著,一把拉過她的手腕。
俞微醺毫不顧忌的伸長手:“你想看什麼?盡管看便是了,我說過,我不是你們所謂的安安。”
“我不會認錯你。”
可是。
為什麼?
她的手上為什麼沒有當年留下的那道疤痕?
他不相信自己和熙兒的直覺都會錯,更不相信除了安安以外,還有人能對這裏這般熟悉!
俞微醺帶著譏諷的笑意,看著麵前的人在表演驚慌失措,她使勁想把麵前的這個人,和記憶中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陸之遙聯係起來,隻可惜,除了樣貌,她找不到其他。
揚手。
她推開了他:“我不知道你們在懷疑什麼,但是既然我敢來到這裏,就不懼你們任何的懷疑猜測。”
“這麼多年你都去哪了?”陸之遙的眼眶泛起紅,“為什麼都不跟我聯係,你知不知道我……”
“我是該叫您陸總,還是陸先生?哦,不管是叫您什麼,我想這句‘這麼多年’不應該給我吧?我從小生活在德國,二十四歲的時候加入騎士團,後為KTL公司效力,這些都有據可查。”
俞微醺眯了眯眼,笑的宛如一朵罌粟,美麗,卻帶著一種毒性。
陸之遙怔住。
他深吸一口氣,長指微顫著指向她的右眼:“這是為何?”
“在我十三歲那一年,因為擊劍傷了眼睛,有詳細的就醫記錄。”
俞微醺摘下機械眼。
露出緊閉的右眼。
像。
太像了。
陸之遙完全愣在了那,薄唇微顫著良久,才發出聲音:“你明明……”
“陸先生請您看清楚我眼睛上的疤痕,是擊劍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