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荀坐在最上方的位置,指尖夾著一杯紅酒,慵懶的坐在榻榻米上靠著牆壁。其餘的四個人包括自己在內,都像是如坐針氈,而他卻悠閑的像是在旅遊觀景似得。
白耀華記得,那日莫荀說:“你們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出來,如果沒有,就地解散吧。”
“就地解散?我們跟了你這麼多年,怎麼能說解散就解……”
“別把現代當成古代,講什麼兄弟義氣,容易早死。”
莫荀的一句話堵得沒人敢說話。
那些本就衝著名利去的自然懶得頂撞,為了跟他而堅持這麼多年的人也就涼了心,懶得再計較這些得失有的甚至連看都不想再看莫荀一眼。
之前說話那人沉默幾分鍾後,突然站起神,他叫葉狼,人如其名,似狼凶橫但也與狼一樣將就集體氛圍和義氣:“既然如此,莫荀我告訴你,今天不是你解散,是勞資我退出,再見!”
從那之後。
白耀華再也沒見到這個叫葉狼的,有人說他去了非洲立下了不少功,後返回國內成了某軍區的首長,娶了當年一直吵著要娶的初戀情人。
然而。
也就是在葉狼走後,突然衝進了四五個人,用槍指著莫荀。
坐在首位上的人不慌不忙,張開雙手戲謔似得望著指向他的幾個人:“不就是要我的命?來,能取走算是你們的本事。”
對方本來並不想開槍,可因為他這一句話直接對準心髒扣下扳機。
莫荀到死都保持著戲謔而笑的表情,邪魅神秘又讓人覺得恐懼與陰森。
剩下的人都沒想大莫荀就這麼死了開始四處逃竄,最後,誰也沒有依靠著誰的離開了這是非之地。白耀華想到這頭有些疼,抬手揉了下太陽穴,自嘲的勾起唇。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天性如此,事過三天之後,他轉而回去看了一眼當日眾人一同開會的地方。
莫荀的屍體已經不見了,隻留下一片血跡。
也就是那一年,他和自己的親兄弟白耀軒的關係稍緩和了一些。
說來。
都已經是些陳年往事了。
……
醫院門口。
溫涼抬眸看了看巨大的LOHO,心情有些複雜,葉蘭就是在這家醫院走的,她本以為再踏進這裏會是很沉重的事,可沒想到,竟是如此簡單的事。
簡單到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平複了心情。
吱呀——
黑色的邁巴赫停在她不遠處。
溫涼聞聲望去,車內坐著的男人,薄唇緊抿成一條線似得,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隱有青筋浮現。如今的他雖一如往常的清冷孤傲,可麵上已有些疲憊與憔悴感。
她愣了愣,走到車旁拉開門:“東銘。”
“白耀華說了什麼?”
“他不讓我告訴你莫荀已經死了。”
幾秒鍾的沉默後,霍東銘突然“撲哧——”的發出一聲淺淺的笑歎,他伸手解開安全帶,側過身望著身邊的女人,饒有興致的挑起她的下巴。
溫涼轉頭,對上一雙清冷無波的眸子。
她心尖微動,下意識的垂下眼簾:“幹嘛?”
“這次肯說了?”
“我是看你照顧我這麼久,都變老了。”
“難得你也學會嘴硬。”
他像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