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鍾不到,莊卓到大門口。
想起他跟陸熙第一次見麵好像就是在這棟樓裏,漸漸浮上一層笑意。
又想起很久之前陸熙曾經問過他,如果有一個很喜歡的女孩子被歹徒劫持了,他是會擊殺歹徒還是報警,他記得自己當時回答是:“我當然會說服歹徒用我去換我喜歡的女孩啊,我可是莊卓,莊家最帥最酷的男人,不管是為了錢還是仇殺我都更合適!”
他也記得。
當時陸熙有些意外,然後破天荒的笑了一下。
他差點以為她會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天,陸熙奮不顧身的去找了白耀華,那麼迫不及待好似一直陪伴她的自己無足輕重似得。莊卓叩響霍東銘家門,很快裏麵的人打開,兩人四目相對。
惺惺相惜大概是因為痛吧。
莊卓伸手一拳砸在霍東銘左肩上:“嘿,兄弟,你這神色不太對啊。”
“彼此。”
“你不戳我心會死?”
“彼此。”
霍東銘兩個彼此回的莊卓一點脾氣都沒有,他悶悶的坐在沙發上,撐著頭一臉頹廢:“哥倆一起失戀了,這算什麼?大吉大利?心情煩躁啊。”
“失戀?”霍東銘對這兩個字,並不是很喜歡。
與他而言溫涼已經不僅僅是失戀那麼簡單,他沒有過激的悲痛,自然而絕望的承受她想離開這一消息,他知道,如果她真的坐上那班飛機,他才會真的失戀。
而如今,他在等一個人的回頭,在等她來歸還她說過的永恒。
莊卓看他自信的樣子笑道:“我一直以為你淡定是已經太絕望了,現在才發現你丫是自信,跟我完全不一樣,早知道就不來勸你了,哎。”
“我等她回來。”霍東銘瞥了一眼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不由得抿緊唇。
那小女人也不知道先給他發個消息,或是打通電話。
“好吧,我多餘擔心。”話雖如此他的視線卻凝在窗上殘缺的窗花上,那兒顯然是被人撕過,雜亂無章的碎紙屑歪歪扭扭的落在窗台上散了一片。
霍東銘的內心也許並不像他的表麵那般有自信。
莊卓陪著喝了不少酒,直到天色沉得發暗,霍東銘也倒在沙發上有些迷糊,他才叫了家庭醫生過來檢查離開。本來他是不該讓霍東銘沾酒的,畢竟生過那種病,可奈何不聽勸,隻好先喝再做防範。
下了樓。
晚風徐徐一瞬吹走身上餘溫。
莊卓冷不住打了個冷顫。
幾片銀杏葉緩緩掉落在他肩頭,風一吹,葉往一處飄去,他綻出笑意轉頭追尋葉子去,長指伸出勾到葉子放入掌心中。月光有些朦朧,淡淡的肉白色光輝照在銀杏樹葉上。
講道理,他為什麼要追這麼一片葉子啊?
莊卓自嘲的笑了笑,但又舍不得放開,這銀杏葉……挺好看的。
“送我到這裏就可以了。”
這聲音……
他仰起頭,看到對麵有一男一女走來,女生披著長發,穿著白色的裙子,走在風中像是仙子,男人為她擋著風,他的西裝蓋在她瘦弱的肩上。
莊卓的笑意漸漸凝固收斂,他靜靜的看著兩人由遠及近。
“嗯,晚安。”男人伸手揉了揉女生的頭頂。
“耀華哥,今天謝謝你。”
“不用。”白耀華頓了頓笑道,“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