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落日西垂,夕陽西下,餘暉交映在河道兩旁,波光粼粼的水麵倒映出點點嫣紅。
幾十支大小不一的紅船在準備就緒之後,緩緩的從街頭河道開始順流而下,見到這一景象,岸邊的人群頓時像是打了雞血了似的開始大呼著各自心目中的姑娘的名字,一路隨著岸邊直追而去。
更有甚者,已然是乘坐竹筏小船,尾隨紅船而去。
“還好老子早有先手,咱們也快跟上去吧!”
王龐臉上露出了幾分得意,說著,正說著,一輛巨大的客船便駛了過來。
“少爺!”
客船停泊在王龐的麵前,兩名侍衛站在甲板的一端,衝著王龐恭聲道。
“我靠!王龐,真有你的!”
侯強一臉驚喜的一拍王龐寬厚肩膀,大聲的說道。
楚南此刻也是一聲輕笑,相識多年,他自然知道王龐這廝的德行,隻要是遇上這種事情,他一準是最為積極的一個。
三人在附近一眾羨慕嫉妒的目光中走上了客船,一路順著紅船行駛的方向而去。
客船之上,侍衛早已在船頭擺好了桌椅,以及美酒美食,不用想,這也肯定是王龐早就吩咐了的。
三人圍桌而坐,除了楚南外,王龐和侯強二人臉上都是隱隱透著幾分興奮與期待。
“楚大少,你今天咋了?這麼大的喜事都不見你樂嗬一下。”
侯強坐在楚南的一旁,望著楚南一臉的平靜,於是舉起一杯清酒向楚南詢問道。
“對啊!老大,往年遇上這事兒,你可比我還要積極的!”
王龐順手將楚南桌前的酒杯倒滿,也是開口疑惑道。
“喜事?”
楚南輕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隻是仰頭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二人對視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
夜幕時分,上京城中燈火通明,河岸兩道人潮湧動。
在城中心的通明橋下,一眾花船與尾隨其後的船隻也都緩緩的停泊在了此處。
“快!就要開始了!”
王龐和侯強此刻已經是激動的站在了船頭,翹首以盼的等待著什麼。
“錚!……”
不知何處,忽然是傳來一陣悠揚的古琴聲,自河道中飄蕩而出,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錚錚!……”
古琴聲後,接而是百曲其鳴,亂中有序,化作一道悅耳動人的樂聲傳到眾人的耳中。
此刻所有花船的兩端,皆是掛出了一盞盞紅燈籠,而在花船中的各位紅牌姑娘們,此刻亦是緩步走到船頭,或盤坐撫琴,或懷抱琵琶……
總之,此刻所有的姑娘們都是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領,欲要在今晚,爭出這上京城第一花魁之名。
也是在同時,附近圍觀的人群驟然是如同熱油般沸騰了起來,對於他們而言,這等盛事可是難得一遇,不僅是之前千金難求一見的美人現身,而且還能親耳聽到美人彈奏樂曲,這可是讓一眾男子激動不已。
人群當中,不時有人大聲呼喊著自己所支持的紅牌的名字,擁擠在河道以及橋頭之上,興奮至極。
夜色的籠罩下,隻見一盞盞紅色的燈籠漂浮河道半空,琴聲簫聲,古琴聲,數十種樂器在各位女子手中,頓時彈奏出了婉轉動人的曲子,讓周圍的人是不斷的沉浸其間。
“錚!……”
琴弦顫抖,玉蔥般的十指在一張紅色的古琴上快速的劃動,瞬間帶起了一道清脆的琴音,不多時,隨著女子十指在琴弦上不斷變換,一曲悠揚動人的琴音霎時如春風般飄散到了眾人的耳邊,令人為之一震。
“這……這是廣陵散!”
“沒錯!就是哪位女子,竟然能夠把此首曲子彈奏的如此出聲入化!”
許多人此刻都被此曲琴音所吸引,目光紛紛是循聲看去,落在了一條掛滿紅色燈籠的紅船之上。
“老大!快看,那個就是青瑤姑娘!”
王龐眼尖,立馬是認出了此刻正端坐在船頭撫琴之人。
耳中環繞著動人琴音,楚南頓時也是對這青瑤姑娘來了興趣,舉目望去。
船頭之上,一個身穿紅衫,婀娜多姿的身影此刻正端坐在其間,身前的桌上,擺放著一方紅木古琴,她獨倚長椅,身旁一侍女手持一盞散發著微光的燈籠,在火光的映照之下,那張容色晶瑩如玉的俏臉,頓時落在了眾人的眼中。那柔情綽態,簡直就是美豔不可方物。
楚南雙目一怔,此女的美貌竟然不輸於紅煞之下,不過兩人亦是有所不同,紅煞給人如同冰山般的清冷,而此女卻是更顯一種柔態之美,兩人可謂是楚南見過不可多得的美人。
此時,就在所有的目光盡皆被此女的美貌所打動之際,隻見其朱唇微啟,吐語如珠,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宛如天籟般頓時傳出。
“世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