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掌櫃被杜挽春說中了心事,也不再狡辯,冷著眸光看向前方,緩緩道:“杜掌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也不過是想往上爬罷了。”
他一副坦然的模樣,仿佛下了賭注一般,認定梁家人會來救他。
杜挽春站起身,冷笑道:“看來尤掌櫃是打算認罪。”
尤掌櫃推開身邊按著自個的護衛,正色道:“杜掌櫃,今夜我不過是來滅鼠,你卻硬要栽贓我下毒,這事就算是鬧到衙門裏去,我也不會認。”
他說罷將懷裏各個鋪子的鑰匙拿出來,重重摔在地上,“既然你容不下我,那周家我也不會再待下去。”
杜挽春撿起地上的鑰匙,像看戲子一樣看著他,“尤掌櫃,你以為離開周家就能脫罪?”
尤掌櫃見著杜挽春的眼神,朝後退了一步,臉上明顯多了絲畏懼,但依舊嘴硬道:“那又如何?你現在有何證據,證明是我要下毒?又有何證據,證明當初是我害了周掌櫃?”
他的話音剛落,梁家便來人了。
是梁家大小姐所派,就在剛才尤掌櫃被抓時,他身邊的小廝已經偷偷去通風報信。
梁家雖然有在利用尤掌櫃,但是梁大小姐卻是真心愛慕尤掌櫃,當然舍不得他就這麼被杜挽春送官。
“杜掌櫃,尤掌櫃是我們梁家小姐未來的夫婿,若是有事,請您直接去找我們梁老爺。”
說完,紛紛湧上前,想要將尤掌櫃帶走。
周府裏的護衛見狀紛紛衝上去,想要將他們攔下。
杜挽春伸手道:“罷了,讓他走。”
童掌櫃連忙走來道:“杜夫人,怎麼能就這麼放他走了?”
杜挽春雙眸深沉地看著尤掌櫃,“梁家在京城家大業大,我們一個小小周家怎麼能得罪他們呢?放尤掌櫃走。”
“是,夫人!”眾人應下,緩緩讓開給尤掌櫃讓路。
尤掌櫃在梁家人的簇擁下,與杜挽春擦肩而過。
杜挽春回頭叫住他,“尤掌櫃。”
尤掌櫃停下腳步,愣在原地。
杜挽春慢悠悠走到他的身後,用著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忘恩負義,陷害舊主,心腸歹毒,日後注定福壽盡散,厄運纏身。”
尤掌櫃猛地睜大瞳孔,“你胡說!”
杜挽春嘴角露出笑,小小梨渦露出來,瞧著是那麼無害,“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周家給的,離開周家,自然都會通通被收回。”
尤掌櫃並沒有明白杜挽春的話,他隻以為她說的是周家這些年給他的銀兩。
其實,杜挽春說的是氣運。
就跟她剛才說的一樣,從此福壽盡散,厄運纏身。
對付像尤掌櫃這樣利欲熏心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失去一切。
這可比直接送官,給他來個八十大板要好得多。
尤掌櫃突然覺得背脊一涼,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杜挽春看著他的背影,臉上多了一些玩味的笑。
“杜夫人。”
童掌櫃笑盈盈走了過來,“這尤掌櫃走後,我們的鋪子?”
杜挽春對這個童掌櫃了如指掌,像他這樣的人,雖幹不出什麼壞事,但是也不能完全信任,當個小掌櫃也就夠了。
周楓身邊必須得留個可靠的人才行。
她想著,眸光不由得看向了薄掌櫃的院子,隨後朝童掌櫃笑道:“童掌櫃,今夜也辛苦你了,你回去好好歇息吧。”
“杜......”童掌櫃還想要說什麼。
杜挽春立馬派人將他送了出去。
待院子裏人都退下去後,杜挽春緩緩朝米倉裏走去。
小綿綿和懿兒裕兒聽到腳步聲,立馬又藏了起來。
杜挽春朝著裏頭笑道:“好了,不用再躲了,都出來吧。”
那三個小蘿卜頭縮成一團,低著頭秉著呼吸不出聲。
杜挽春繼續往裏走著,提高聲量道:“懿兒,裕兒,綿綿,你們出來吧。”
三個小蘿卜頭那耳朵一同豎了起來,沒想到他們的娘前竟然早就知道他們在裏麵。
三個肉嘟嘟的小團子喪氣地坐在原地,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最後還是懿兒先伸出了手,“娘親,我們在這兒。”
杜挽春看著米堆後麵伸出的小手,大步走了過去,見著自個三個孩子,真是又氣又笑。
“你們幾個怎麼偷偷摸摸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