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夫人在一旁說道:“你也不要怪別人,要怪就怪你自己,當初七皇子也還算是寵你,什麼好東西都會送到府裏來,可你呢?府裏的小丫鬟隻是抬頭不小心看到了七皇子一眼,你就把人家給打得半死。”
“我還聽說前些時日,七皇子不過是讓身邊的宮女幫著自己換衣物,你不小心瞧見了就把那小宮女的衣服扒了丟到屋外。”
“我怎麼就不知道你這個小小庶女怎麼這麼狠毒。”
衛夫人言語之間都是嘲諷。
她一直都不喜歡府中這幾個庶女,巴不得她們落魄。
衛四小姐低著頭,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
衛老爺瞧著她就煩,手一揮說道:“你和七皇子是無緣了,等過幾日,我再給你尋一門好婚事!”
衛四小姐停止哭聲,抬頭朝他問道:“爹,你想將我嫁給誰?”
衛老爺想了想說道:“那個劉舉人不錯,你嫁給他應該不至於過苦日子。”
劉舉人是衛家的門客,雖然說是舉人,但是已經年近四十。
在衛四小姐眼中就是一個老男人。
她震驚不已,“爹,你怎麼能把我嫁給他呢?他那一把年紀了?”
衛老爺眉頭一皺,“什麼叫一把年紀,他比我還小三歲,你呀也別挑了,嫁給他還能做個正室夫人,日後若是他能高中狀元,你還能做個狀元夫人。”
衛四小姐一下哭得更厲害了,“爹,他都四十多了,再考狀元就要五十了,我還做什麼狀元夫人。”
衛老爺冷哼一聲道:“你嫌棄他年紀大,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還沒成婚就和七皇子不清不楚,這次退婚,你看哪戶人家敢娶你。”
“你現在可是出名的悍婦。”
衛老爺這話說的還真沒錯,尤其是今天上午衛四小姐去杜挽春門口去鬧的那一幕, 被所有人都瞧見了。
他們沒有相信衛四小姐口中的什麼勾搭了別人夫君,相反,他們覺得衛四小姐這是在無理取鬧,是個悍婦。
衛老爺實在是不想看到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女兒,派人將衛四小姐給帶了下去。
待衛四小姐被帶走之後,他不禁想到了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就是那個嫁給商販的衛氏,雖然說是嫁給商販,但是那個女婿現在是周家的大掌櫃,日子應該不會太差。
原本他最嫌棄的女兒,現在反而過得最好,心中不由的懊悔起來。
一旁的衛夫人瞧出了他的神色,陰陽怪氣問:“怎麼,你又想到老三了?”
衛老爺沒有說話,緩緩起身挺著蒼老的背朝後院走去。
衛夫人也沒追上去,自從大兒子和二女兒出事之後,他們夫妻就離心了。
衛府早已經變得破敗不堪。
周府門外,杜挽春抱著小綿綿上了馬車。
衛氏牽著懿兒裕兒跟在她們身後。
薄掌櫃幫著搬東西,一雙眼睛一直都看著衛氏,眼底裏滿是不舍。
衛氏瞧見了,笑著說道:“相公,你放心,我接到兩個孩子就回來。”
薄掌櫃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一個小香包給她,“這個是我用我們鋪子裏的香料自個做的香包,你拿在手中可以防蚊蟲。”
衛氏緊緊握在手中笑著點了點頭。
二人告別之後,馬車緩緩開動。
小綿綿趴在馬車的窗戶口朝外看去,圓圓來的眼睛裏還是剛來時候的稀奇。
杜挽春抱著她,跟著她一同朝外看去,
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她看到了穿著一身粗麻布衣坐在一旁喝著酒的尤掌櫃。
尤掌櫃自從被梁家趕走後,就無處可去,隻能在家中吃存糧。
原本想拿著自己在周家賺的銀子重新做小生意,可是前兩日家中銀子被人洗劫一空,什麼都沒有了。
他原本想著要去求杜挽春,想要重新回周家。
可是他記起杜挽春之前說的那句話,便沒有再去周家,寧願把宅子賣了,天天在這裏喝酒,成一個爛酒鬼。
衛氏跟著探頭看去,驚歎道:“杜掌櫃,那位不是尤掌櫃嗎?怎麼才幾天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杜挽春眉眼一彎笑道:“離開了周家,沒有人再照拂,自然不就如此。”
衛氏沒有明白她話中的意思,隻當她是在說尤掌櫃沒了周家這個財神地。
她點了點頭,“是啊, 看來尤掌櫃的苦日子還在後頭。”
杜挽春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的確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