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坐下來,笑道:“許大夫,我真沒病,挽春一定是弄錯了。”
許大夫放下手中的藥箱,緩緩道:“我聽挽春說,你近來胃口不好,時常吃不下東西。”
周大娘頓了一下,想了想說道:“沒錯,的確是吃不下東西,許是因為這幾日天氣悶熱,所以胃口不好。”
三王爺走來,輕摟著她的肩道:“那也要看看,一直吃不下東西也不好。”
周大娘抬頭看向他笑道:“胃口不好過幾天便能好,哪來還需要看大夫,要不就讓許大夫給我開一些消食的藥吧。”
三王爺未答應,握著她的手遞給許大夫,“還是的先診脈,再開藥。”
周大娘實在是拗不過三王爺,乖乖把手伸給許大夫,讓他把脈。
許大夫拿上帕子輕輕撲在周大娘的手腕上,給她把脈。
周大娘手指微微輕顫,神情略有些緊張。
三王爺摟著她的肩膀,默默安撫著她。
許大夫神色凝重,替周大娘把了好幾次的脈。
三王爺發覺了不對勁,摟緊周大娘,正色朝許大夫問:“我夫人她是何病?”
許大夫緩緩收了帕子,轉身從藥箱裏拿了幾副藥,遞給三王爺,“每日給夫人煎一副。”
三王爺借著藥,低頭看了半晌,疑惑問道:“這是何藥?”
許大夫起身拍了拍衣擺,嘴角偷偷揚著笑說道:“這是保胎藥。”
周大娘一聽,站起身擺擺手道:“許大夫不過是胃口不好,開什麼保胎藥.......”
“保胎藥?!”
她說著說著,猛地一驚,抬頭朝許大夫看去,“許大夫?我這是?”
許大夫摸著胡子笑道:“夫人啊,您有了身孕。”
“有身孕?”周大娘聽了這二字,雙腿一軟,險些摔到了椅子上。
三王爺連忙扶著周大娘,朝許大夫正色問:“當真是有了身孕?”
許大夫笑得合不攏嘴,“老爺,我的醫術你還不信?夫人的確是有了身孕,已經有三個月了。”
“三個月?”周大娘自個也愣住了,她在腦子裏算了算時間,的確是有三個多月沒來月事,不過她以為自己隻是年紀大了所以才會如此,沒想到居然是因為有了身孕。
她伸手輕輕撫著自己的肚子,嘴唇輕顫道:“我這把年紀還能再有身孕?”
許大夫緩緩道:“話不能這麼說,你和老爺也才三四十歲,正值壯年,而且你和老爺身子骨比平常人都要好,能有身孕也不是什麼奇事。”
“過去像我們村子裏,四十多歲連生兩胎的都有。”
周大娘聽後難掩喜悅,笑著笑著,眼眶紅了,一邊說,一邊揉著眼睛說道:“我家大孫子都能認字了,我這有了身孕,傳出去村子裏的人怕是會笑話我老蚌生珠。”
許大夫安慰她道:“夫人啊,孩子是您和老爺的事,就算有人說笑話,又與他們何幹,你們周家又不是養不起一個娃娃。”
周大娘沉默著,看向一旁的三王爺。
雖然這個孩子來得有些不合時宜,但是她心中卻是十分欣慰。
三王爺為了她一直未娶,人到中年也未又子嗣。
再過兩年,怕是再難有孩子。
她能給他生個孩子,也算是還了,這麼多年來他對自己付出的情義。
三王爺摟著周大娘,雙眸失神,仿佛被抽掉了魂一般,看著前方一動也不動。
他難以置信地在腦子裏一直回響著許大夫的話。
許大夫朝他喚道:“老爺,老爺。”
三王爺連忙回神,抬頭看向許大夫,和周大娘方才一樣,又是再三確認。
直到許大夫一而再的說周大娘有了身孕,他才激動得大笑起來,轉身便將周大娘擁入懷中。
他這一輩子不怕沒有子嗣。
就算沒有,他也會把周瑞淵和周昭周楓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
但是一想到自己能和自己親愛之人有個血脈相融的孩子,他依舊激動得控製不住自己。
周大娘被他抱得有些緊了,笑道:“好了,你先把我們放開。”
三王爺立馬反應過來,“對,對,不能壓著你們。”
他說起來話來,有一時有些像個剛剛才成為人父的青澀模樣,絲毫瞧不出過做王爺的威嚴。
周大娘從他懷裏出來後,特地給了一些銀子給許大夫。
許大夫平日就住在莊子裏,吃住都是周家的,自然也不敢在要她的銀子。
不過周大娘卻硬塞給他,“孩子們大了,需要置辦衣裳和鞋襪,你都拿著。”
許大夫和苗娘子前些時日也生了一個女兒,現在一兒一女,很是和樂。
他聽著周大娘說給孩子們添置東西,便沒在推辭,接過銀子笑道:“多謝夫人。”
周大娘心裏高興,也一連像他道了好幾次謝。
許大夫為了不打攪他們休息,收了銀子後便提著藥箱轉身離開。
待許大夫一走,周大娘不免又開始惆悵起來,“這事我要如何跟瑞淵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