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女兒的事和香鋪也無關。
當時她和當地的縣令爺不清不楚,原本以為可以進府做夫人,誰知道,這位縣令竟瞧中的是她的女兒。
她的女兒對這位縣令爺也暗生情愫。
她被嫉妒衝昏了頭腦,一怒之下將自己的女兒推進湖中。
她看著自己的女兒在湖裏掙紮,直到斷氣。
等到她自己清醒時,痛苦萬分,對旁人說女兒是因為鋪子生意不好所以才沉湖自盡。
慢慢的,她騙著騙著,連自己都信以為真。
再後來模樣的大變,長期服藥,她早就將當年的秘密忘得一幹淨,一心隻想殺了杜挽春,來洗清自己的罪孽。
夜傍,窗外的蟲兒發出吱吱聲響。
郭氏在吃過藥後,緩緩入睡,睡著天色漸漸暗下,她烏黑的頭發裏生出了一根根白發出來。
京城內,杜挽春躺在床榻上翻了一個身,眉宇間早已經沒有了過去的愁容。
如今已經知道凶手是誰,她輕鬆不少。
周瑞淵從她身後摟著她說道:“我想在三個月後,替你舉行封後大典。”
杜挽春緩緩笑道:“不必多此一舉,我現在也挺好的。”
周瑞淵將臉埋在她的後頸,柔聲道:“當初你嫁給我的時候什麼都沒有,我想借著這個機會再彌補你一個。”
杜挽春轉身看向他,“我誰說什麼都沒有,我記得成婚那日,我們房裏的被褥是紅的,蠟燭是紅的,我們夫妻對拜過,那一切就夠了,無需這般隆重。”
周瑞淵知道杜挽春不在意這些,但是他在意,他不想讓杜挽春跟著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然而杜挽春語氣強硬。
周瑞淵無奈之下,隻得退一步,封後大典繼續舉行,不過不會辦得太隆重。
杜挽春答應過後,周瑞淵高興得一晚上沒睡。
白日裏在前朝冷著一張千年寒冰的臉,等到回到杜挽春這裏,時而溫柔得像天空落下的雲朵,時而又像一個孩子,得了杜挽春一個笑臉都能高興好幾天。
反差極其之大。
但又隻有杜挽春知曉。
周瑞淵得到杜挽春的首肯之後,開始著手封後大典一事。
周大娘和韓雁兒一同幫著給杜挽春打造一頂新的鳳冠。
過去周大娘也有一頂,不過自從她帶著孩子們失蹤之後,皇帝就把這頂鳳冠送給了吳貴妃。
吳貴妃出事之後,這頂鳳冠就消失不見。
周大娘覺得那東西晦氣,也沒有再派人去尋找, 特地尋了當年宮裏最厲害的工匠,給杜挽春打造全新的鳳冠。
很快一個月後,鳳冠和皇後禮服已製好。
杜挽春收到時,被跟前的鳳冠所驚豔。
風冠花團擁簇,數隻雀鳥隱在祥雲四周,金鳳栩栩如生展翅在百花之間。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觸碰。
周大娘走來笑道:“這鳳冠如何?”
杜挽春連忙收回手,轉身回道:“這工匠的手藝真好,發冠上的鳳凰和真的一樣。”
周大娘臉上滿是笑,“工匠的年齡漸長,手藝大不如從前,幸好挽春你不嫌棄。”
杜挽春笑道:“多謝娘,我非常喜歡這個鳳冠。”
她話落,朝著鳳冠看了又看。
周大娘看著她喜歡的模樣,欣慰不已,不知不覺有些出神,雙眸漸漸有些泛紅。
杜挽春抬頭一看,正巧瞧見,“娘,你怎麼了?”
周大娘揉了揉眼睛,“娘沒事,娘隻是高興,挽春,我們家瑞淵幸好有你。”
杜挽春上前,甜甜笑著拉著她的手道:“娘,應該說幸好我有瑞淵才對。”
周大娘握著她的手,又哭又笑道:“你這孩子幹什麼都這般謙虛,你放心,日後瑞淵要是敢對你不好,我一定會打斷他的雙腿。”
杜挽春被她這話逗笑了,“娘,現在可不是在長留村。”
周大娘一邊揉著眼角,一邊正色道:“就算他是皇帝又怎麼樣,我一樣動手。”
杜挽春緩緩側頭,將目光重新落到那鳳冠上,緩緩道:“娘,你放心,瑞淵永遠都不會挨上你這一棍。”
她這話不僅僅是說給周大娘所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她相信周瑞淵不會和老皇帝一樣忘恩負義拋妻棄子,更不會像魏洵一樣,為了鞏固朝堂而想納妃子。
人心易變,但她知道周瑞淵不會變。
周大娘將鳳冠送到之後,沒有在宮中久留,等臨近傍晚的時候匆匆出宮。
這麼多年來,她還是對宮中有些莫名的恐懼。
見著周大娘走後,杜挽春來到了三皇子阿若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