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穿過了一個世紀般,黑暗中不斷有異光流溢閃爍。
清月掙紮著從模糊的噩夢中清醒過來,籲了口堵在胸口的悶氣。支著手撐起身體,目光環視周圍,眼眸中,四麵牆壁刷的粉白,甚至幾處還有些破落的粉漆痕跡,這麼陌生而熟悉的環境,看的清月腦袋“嗡嗡”的隻剩下空白一片,連視野都感覺有些不真實起來。
這是夢麼?
焦距漸漸的清晰,清月眼中的世界才開始有了些許真實感。
“這裏是哪裏?”清月皺著眉頭,感覺腦袋仍然有些昏沉的暈眩。思索了片刻,才回憶起昏迷前的一幕幕畫麵,心髒傳來鑽心的疼痛。清月低垂眼眸落寞的撫摸平坦的小腹,淚水不受控製的順著眼眶滑出,“童童,是媽媽對不起你。”
咚咚
“清月啊,今天怎麼睡這麼晚,趕緊起床吃早餐。”門外傳來悅耳的催促聲。過了好一會,錢碧芳見房間裏麵久久沒有聲響,更加急促的敲門,“清月啊,你在裏麵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再不說話,媽媽可是要推門進去看看了。”
聞言,清月腦袋懵了下,伸手一把翻開被子。視線直直的定格在身上粉色吊帶睡裙。這樣詭異的場景讓她有些無法想象,恍若回歸到許多年前的記憶。要是她沒記錯的話,這是兩年前那個夏天,媽媽陪她去買的睡裙。可是,自從爸爸用房子抵押去買股票,媽媽帶著妹妹離家拋棄她和爸爸後,她對於這種夢幻的粉色充滿了厭惡。按理說,她身邊不可能會出現這種顏色。
房間外傳來一陣鑰匙轉動的響聲。
突然,房門被猛的推開,隨著門板的移動,襲來一股清涼的風勁。
錢碧芳站在門口處,滿臉擔憂的看著她,見她沒事才鬆了口氣,有些嗔怪道,“清月,醒了怎麼也不說話,媽還以為你這孩子發生什麼事了。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讓人不省心。”
清月轉頭,傻傻的看著錢碧芳向她快步走來。當錢碧芳的手觸碰她頭發時帶來溫熱的感覺,她才意識到這個世界真實的存在感。清月心底更加迷惑,她仰頭,愣愣的看著錢碧芳,已經有好久沒有看見錢碧芳這樣關心的表情了,錢碧芳關心的話語一句句回蕩在耳邊。清月有些心悸,伸手緊緊的摟住錢碧芳的腰際,感受著腰際間那抹灼燙的溫度,感觸的哽咽道,“媽,我好想你!”
“你這孩子。”媽媽溫柔的笑了起來,隻以為清月今天童心大起,耍小孩子脾氣。
“媽媽,你幹嘛一直抱著姐姐?”門外有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清月側頭,眸底深刻烙印妹妹林佳穿在身上的藍色連衣裙。這身裙子不是兩年前媽媽幫林佳買的嗎?這麼說、回到兩年前了?她被自己心底的想法嚇了一跳,良久,才眷戀的離開錢碧芳的懷抱,“媽,今天是什麼日子?”
“恩?”
“我突然間忘記了日期,該不會要上課吧?”清月試探性的詢問,心髒彭通彭通緊張跳動,既是期待又是害怕。
“今天星期六。誒、佳,幾號來著?”錢碧芳皺著眉頭思索不起來,側頭看向矗立門口的林佳。
清月順著縫隙看去,隻見林佳嘴角不耐的撇了撇,“她癡呆,媽媽你怎麼也跟著犯傻?今天4月5日!媽媽,你答應等會陪我出去買掛墜的,我們趕緊走了!”
“媽,你們去吧。”清月眨了下眼睛,幻想著能回到真正的現實之中。令她失望的是,這一切逼真的讓她回不到過去。碧錢芳不放心的拍了拍她肩膀,一番囑咐過後,被李佳一把拉拽離開。
清月視線久久的注視著米色房門,有些疑惑的喃喃,“4月5日。真的是4月5日麼?”
放置桌旁的手機響起一陣清脆的英文鈴聲。清月飄遠的思緒被瞬間拉扯回現實,扭頭看清手機屏幕上的署名,寒碩。
心髒猛的刺銳了一下,帶著一股莫名的期待和憎恨,她扯過手機按下免提鍵。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空氣倒流的風聲,夾雜著男女歡悅交談的笑聲。清月腦海沒來由的浮現寒碩和短發女人楊琳親昵的場麵,心口湧現一股濃鬱的厭惡。久久還沒見對方說話,心口堵的有些發悶,清月沒好氣的怒斥,“寒碩,你打電話給我幹嘛,有話就說,別悶得跟木頭一樣,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