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枕著後腦勺平躺在床鋪上,回想起白天超市發生的事情,清月總覺得心底咯的發慌。她從來沒有看過一個男人那麼傷心的大哭起來。
自從彥褐跟墨子和走後,董家就靠著貨架櫃,痛苦的嚎啕起來。
董家說,他從來都沒覺得自己那麼窩囊過,直到今天,他才徹底發現他以前的日子過得是多麼的渾噩,視為親兄弟的朋友,是多麼的不堪。
每個人總是這樣,直到痛徹心扉,才發現曾經走過的路,是多麼的愚蠢。可是,如果沒有曾經走過的那段愚蠢,此刻的你,又會在哪裏繼續渾渾噩噩的生活下去?
清月轉翻過身,把臉埋在枕頭裏,感受著安靜的氣息。
不知不覺中,清月意識陷入迷糊狀態,起身懶懶的關掉電燈,蓋過被子,溫暖的感覺將清月餘下的意識帶進夢境之中。
鬼嬰在一旁翻騰幾下,覺得沒什麼意思,便朝著外頭爬去,小身子屁顛屁顛的,瞬間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夜無夢,這一覺睡得極其安穩,等醒來的時候,早已是中午兩點多了。
清月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穿上拖鞋,起身出去廚房煮飯,想等飯吃完後,等會趁著時間去醫院看一下老爸林清,順便去交一下醫療費。
在家裏折騰了近半個小時,清月才換上外出的衣服。下了樓,在保安亭處照常碰到王大叔,最近幾次見麵,因著寒吳政的事情,清月感覺有些尷尬。反倒是王大叔,年齡大了,處事更顯得穩重,壓根不把寒吳政的事情放在心頭,依舊跟清月有說有笑的。
這個時間段,路上的行人稀稀鬆鬆的。
在公交亭沒等多久,直達醫院的那部公交車便開來,清月投了幣,尋了個最後排的位置坐下。車窗外的風景顯得清冷起來,涼風順著半開啟的車窗透進來,全身變得陰涼涼刺骨。
一天一天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又快要迎來冬天的季節。
滿樹的葉子顯得幹枯,一幅搖搖欲墜,即將脫落的頹廢色彩。每個人行走的步伐顯得更加沉悶,像是整個世界因著冬季的來臨,即將陷入漫長的沉睡之中。
清月下了車,背好包包,順勢緊了緊大衣,便朝著醫院方向走去。
突然,身後毫無預兆的衝上來一個小夥子,頭頂戴著鴨嘴帽,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將清月挎在肩上的包包拉扯下,出於本能反應,清月雙手反拽,死死的拉扯住包包的另一端。
“喂,快放手,不然我捅死你!”戴著鴨嘴帽的小夥子刻意性的壓低嗓音,手很快速的從衣服裏掏出一把銀亮的水果刀。
這個包包裏麵放著清月不少現金,而且這些現金都是用來交付醫院高昂的醫療費用,說什麼,清月不願意放手。
清月手下死死的拽住,抬頭,冷冷的瞪了眼與她對立的小夥子,深吸了一口氣,下一秒,清月扯著聲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聲喊了起來,“快來人啊!這裏有小偷!他要搶我包包,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