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菊的威脅聲仍舊在耳邊回蕩,卻驚得清月幾人答不上話。普夜塵惱楊菊的出爾反爾,更不願意去跟楊菊說些什麼。夏天航對這件事不了解,顯然不想多費口舌管閑事。
這件事,關乎到嘟嘟,清月卻被楊菊說的無言以對。
超度走嘟嘟,就但同於把楊菊孤立在這個世界中……楊菊太不自信了吧?
清月對於楊菊有些許無奈。
明麵上,楊菊的話占了上峰,實際上卻把自己逼上絕路。
氣氛怪異的安靜。
嘟嘟繞過清月,走過去,伸手試圖去扯楊菊的手,原先該觸碰到的手掌,卻在特定的位置上,撲空而過。嘟嘟的稚臉上掩蓋不住的落寞,仰著小腦袋看了眼楊菊決絕的臉頰,又回頭朝著清月方向看去。
嘟嘟的無言相望,不知道是默契,還是什麼。清月在那刻,心頭思緒萬千,對著嘟嘟點了點頭。朝著楊菊看去。
楊菊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視線扭轉,回望注視向清月。
清月不說話走過去,在離楊菊兩步遠的地方站住。突然,伸手去扯住楊菊的手。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把楊菊嚇了跳,不解的怔怔的看清月,嘴皮子動了動,楊菊忍住想要發火責罵人的衝動。
見楊菊不解,清月開口說話道,“楊大姐,我們這樣還好,還能碰到對方。但是嘟嘟呢?她一個小孩子,隻能看到家人,卻碰觸不到那種溫暖,她該會有多難過?”
楊菊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身子像是觸電般,想把被清月牽握的手扯回。
清月也不強求,手下的力道一鬆,任由楊菊的手臂滑落。可是有些話始終是要說明白的。清月說道,“楊大姐,如果你真的愛嘟嘟的話,那你可以把她藏到心裏頭。說句狠心的話,這個世界也不會因為嘟嘟走了,就缺少或孤立誰。楊大姐,你現在還這麼年輕,未來的路,你想想,還會遇到多少人、多少事呢?”
楊菊抿了抿唇,像是想要開口反駁清月的話頭,嘴皮子動了動,竟然將欲出口的話吞回肚中。
有些話,隻能楊菊自己去想明白。外人說的再有理,沒聽進楊菊的心底,那也都是廢話而已。清月明白。也不想繼續勸服改變楊菊的想法,隻能淡淡的扯唇說道,“楊大姐,我尊重你的選擇。希望你最後的決定不要讓我跟嘟嘟為難。”
清月看向嘟嘟方向。心底頭也有些私心不想要嘟嘟離開。可每次看到嘟嘟少年老成的手段做法,清月的心就忍不住的刺痛。
總不能一輩子扯住嘟嘟,讓她在漫漫無期的歲月中飽受心靈的寂寞吧……
楊菊沉默了好久、久的讓人都開始覺得空氣裏頭都是沉悶壓抑的氣息。
不知道楊菊在這期間究竟想到了些什麼……突然的,楊菊抬起頭看向清月,複又將視線看向普夜塵,語氣難掩的疲乏,“普夜塵,這次耽誤你時間了,真是不好意思。去吧,你去忙著幫我超度嘟嘟吧。”
“知道了。”普夜塵看了眼清月,提著裝了工具的背包進去房間裏頭。
夏天航很自覺的跟在普夜塵身後,也進去房間裏頭。
門口隻剩下清月跟楊菊,還有一個小鬼嘟嘟。
楊菊過來扯清月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清月的手背,“姑娘,能和我說說嘟嘟的一些事情嗎?”見清月皺眉,一下子沒理會自己的意思,楊菊笑了笑,“你和嘟嘟是怎麼遇見的?”
“怎麼遇見的?”清月下意識的重複楊菊的話,思緒也順著自己的話頭被勾到往昔的回憶之中,抬頭瞥見楊菊眼中有晶亮的液體溢出,清月故作沒看到的看向別處說道,“那時候我的另一個小家夥童童被人抓走了。所以普夜塵他們幫著我一起去找對方。沒想到對方還控製住童童跟嘟嘟兩個小鬼頭……”
嘟嘟背抵著清月的腿上,目光擔憂的看向楊菊。
楊菊偷偷的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淚水,每每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嘟嘟時,總是忍不住的難受。都是那個挨千刀的人販子。要不是那個偷孩子的人/販子,嘟嘟怎麼會成這樣子。
清月說起跟嘟嘟的那些經曆,縈繞在楊菊耳中,楊菊隻得苦澀的扯唇笑了笑。
養兒一日,原本想等著給自己養老送終。現在倒好,反過來還要她白發人送黑發人。
過了半個小時,普夜塵裏頭也忙碌好了。
普夜塵開口不讓楊菊進去,生怕等會到了重要關頭,楊菊又出爾反爾。隻留了清月在原處照顧楊菊,便叫喚著嘟嘟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