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小姐!您怎麼能穿這麼點就出來啊?”
顧朝夕抬眸,便看到一身穿靛藍襖裙的女子急匆匆小跑了過來,她瞧著顧朝夕,清秀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心疼,神色不似作偽。
緊隨其後的是一位一身短打的幹練女子,手裏拎著些米和菜,她清麗出塵的臉像是凍了一層霜,全身寫滿了生人勿近。隻見她路過顧朝夕時,隻是稍稍瞥了眼,不說一句話,就進了裏屋。
“小姐,您瞧瞧她,真是個冰塊,比這大冬天的雪還寒人心!”
顧朝夕聽完,微微挑眉,卻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進了裏屋的女子不多時便拿了一件大氅出了屋,這是一件明顯有了年頭,但保存得宜的舊物。她給顧朝夕披上捂嚴實後,才蹦出了兩個字:“天冷。”
說完,又轉身回了屋子。
“小姐,你還冷嗎?要回屋子暖暖嗎?”還站在顧朝夕身旁的女子說話間,手上動作便要把顧朝夕拉進屋內,隻是一個不小心,剛披上的大氅就掉到了地上。
如果真是不小心的話。
“呀!這大氅怎麼掉地上了,小翠可真是的,給小姐披上大氅就跑了,也不曉得將衣裳捂嚴實。”說著,她拾起大氅就搭在了自己左手胳膊上,然後攙扶著顧朝夕進了屋。
顧朝夕被眼前這位看著心思單純的小丫鬟的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雷得裏焦外嫩。
就這伎倆也太不上道了吧,就這還學人宮鬥當臥底,竟然還能害得原主之後的日子慘上加慘,顧朝夕突然開始懷疑原主是不是個大傻子,但因為承襲了原主所有記憶,她也知道,其實原主早就懷疑了,隻是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
眼前這位小丫鬟,不是別人,正是顧朝夕當年回了顧府後就一直跟在身邊照顧的碧珠,也是顧府主母安插在她身旁的眼線。
顧朝夕將碧珠的所有小動作看在眼裏,她不動聲色地將自己手從碧珠那兒扯出,隨手拍了拍木椅上的落灰,也不顧是否會弄髒她的衣裙便坐了下去。
碧珠瞧見,嚇得不輕,連忙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啊,您別嚇奴婢啊,這麼髒,小姐怎麼能坐下去呢?”
知道髒,也沒見你知道打掃衛生啊!
顧朝夕眼眸一沉,沒有理碧珠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她不是原主,雖然是鹹魚的性子,但也不代表她是吃素的。
於是似笑非笑地開口道:“碧珠,你跟我幾年了?”
碧珠一愣:“從小姐十年前回府開始就一直跟在小姐身旁了。”
“十年了啊……”顧朝夕唇角掀起一抹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十年這麼長,卻到底養不熟一心吃裏扒外的白眼狼啊。”
此言一出,碧珠哪兒還不知道情況,連忙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嗓音頓時帶著哭腔,“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啊?!碧珠跟在您身邊這麼久,即便如今落寞,碧珠也自覺做到了與小姐同甘苦的決心,怎麼可能會背叛小姐呢?”
得,還演上忠仆的角色扮演了是吧!
顧朝夕嗬嗬一下,選擇直接攤牌:“你每月給太太送情報的時候,可是等在這冷宮門外,等著禁軍交換班時偷偷傳遞出去的吧,接頭暗號是什麼來著,讓我想想……青衫不改,舊人將去,是這個吧。”
碧珠瞪大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這麼隱秘的暗號她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