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左洛國大軍抵達上辰國境內。
昭宸禦駕親征,士氣高漲,勢如破竹,一夜之間攻下三座城池。
次日清晨,營帳內。
昭宸靜靜地坐著,凝視著桌上的行軍地圖,一言不發。
沒多久,炎旭趕至,昭宸將他招到桌案旁:“愛卿,我們已經攻到渝洲了,你認為在哪裏起兵最為穩妥?”
“自然是連霧城。”
“何以見得?”
“連霧城雖然是一座小城,但是地勢險要,曆來為兵家必爭之地。城高十丈,西據高原,東接大河,北連洛山,南臨渤海,易守難攻。此城不失,渝洲尚且可守,此城若失,渝洲必然淪陷。渝洲又是上辰國的重地,猶如“心髒。”,得到渝洲等同於得到上辰國。”
昭宸大笑:“此戰若勝,愛卿功不可沒,不知愛卿想要什麼賞賜?”
“臣想要上辰國的太後。”
昭宸點頭道:“好,朕準了。”
“多謝陛下。”
很快,昭宸的軍隊在連霧城外紮了營,這將會是一場決定勝負的關鍵戰役。
一邊是所向披靡的少年帝王,一邊是久經沙場的常勝將軍,誰勝誰負,本難以定奪。可上辰國一夜之間連失三城,城內士兵軍心已散,士氣已落。即使守城之人是名將柏青,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申時,昭宸下令開始攻城。
戰鬥如火如荼,打得最激烈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尖叫聲,柏青捂著胸口從馬上直直地墜了下來。
周圍的士兵立即拿著盾牌圍了上去,掩護柏青撤退。
城門瞬間緊閉。
柏青被士兵們抬進屋內。
不一會兒,一個軍醫走了進來。軍醫拔出箭頭,仔細地為柏青處理傷口。此箭並未傷及要害,可箭頭上有劇毒,傷口附近的肌膚已經變得烏黑。
軍醫惶恐驚懼地跪伏在地:“啟稟將軍,傷口已經處理幹淨,可箭上有劇毒,此毒發作迅速,恐怕……小人無力回天!”
“無妨,你退下吧,你們都退下吧。”柏青笑著對眾人說。
眾人走後,柏青掙紮著起身,將桌旁的青鳶神弓拿至胸前,緊緊地抱在懷裏。
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發抖,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花盆裏的鮮花,聲音斷斷續續:“公主,我終於可以……再見到……你了。”
左洛國軍隊仍在進攻,邊進攻邊大喊著:“柏青已死,爾等速速投降。”一時間,城內軍心大亂,士氣低迷。
不到一個時辰,昭宸便攻下了連霧城。
浩浩蕩蕩的軍隊歡天喜地進了城。
昭宸大喜,設宴款待眾將,炎旭以身體不適為由未去赴宴。
炎旭獨自走進一間屋子,麵無表情地看了會兒睜著雙眼已無氣息的少年。片刻後,他緩緩走到床邊,伸手輕輕地合上少年的眼睛。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如今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炎旭靜靜地凝視著柏青懷中的青鳶神弓,眼睛裏溢滿了悲傷,塵封的記憶如潮水般奔湧而來。紫菱閣初相識,清萱樓再相遇,臨時住所贈送幻形麵具,木若山淋雪共賞玻璃翠,藍曦殿偏廳柔聲喂藥……不過一年多的時光,那個明媚美豔的少女,他再也見不到了……
兩刻鍾後,炎旭走出屋子,對著一旁的士兵吩咐道:“厚葬柏青將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