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娘近日總覺得心神不寧,這日在院子的藥房幫忙晾曬藥材。
雖然易安將他們安置的很好,還有之前的寧大公子,也常來看她。
但她總不好在此處白吃白喝的,易安還幫忙安排了虎子的學堂,她真的覺得不勝感激。
她何德何能讓那麼多人幫她,全是因為她有個好女兒,老天爺啊,你讓我怨也怨不得你。
想起了水月,季月娘多了份憂愁,輕歎了聲。
“真的嗎?要封城?”兩名藥童拿著新進的藥材邊走邊入藥房。
二人並未注意到在角落晾曬陳皮的季月娘。
“當然是真的啦,聖旨馬上就下了,廣陰縣隻進不出。強行出城,違令者斬。”
其中一名藥童一臉惶恐,還有些後怕,“其實這樣也好,他們那都是疫城,個個染了瘟疫還到處跑。”
路武壓低了聲音,“聽說一日要死好多人,連去的禦醫跟士兵感染了不少。”
“那可怎麼辦,不是說由四皇子帶隊去的,那可是皇子啊!”沈豫陽吃了一驚,心裏同情廣陰的百姓,又慶幸還好自己身處元京。
“皇子又如何,如果回來把疫症帶去皇宮那可怎麼辦?宮裏的人可都貴不可言啊。”路武左右看了一下,發現沒有別人,才壓低聲音道。
“那要是這瘟疫治不好,那廣陰縣的百姓怎麼辦?全都在裏麵等死嗎?”沈豫陽光是想就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可是整個縣城的人啊,如果治不好,那……他都不敢想了。
路武重重歎了口氣,“怕是一把火的事了,不能因為一個邊遠的小縣城,把元朝都搭進去是不。”
啪嗒……
是東西散落的聲音,二人一驚,忙往聲音的地方看去。
“是誰在哪裏?”
路武大聲問。
季月娘從角落出來,手裏還端著裝藥材的大簸箕,“小武,是我!”
“季嬸啊,你要嚇死我們啊!”路武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
季月娘不似平時與他們搭話聊幾句,顯得心神不寧。
“季嬸,這裏人手夠了,你也不用日日都來幫忙。”沈豫陽溫和的開口道。
季月娘幾乎是日日來藥房分揀藥材,曬藥,打掃,總之什麼活都幹,有時來的比他們還早。
路武察覺到她的神色有些不對,“季嬸,你怎麼了?可是哪不舒服?”
沈豫陽也發現她臉色白的沒一絲血色,“季嬸,咱神農閣雖說是藥鋪,但也是有坐堂大夫的,要不我去找魏大夫給你瞧瞧。”
季月娘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沒事。”
沈豫陽怕她是因為銀兩的問題,因為元朝看病問藥價格都是不菲的,笑道:“季嬸,你別擔心,東家不會收你銀子的。”
季月娘怕他們真的去找了大夫,連忙道,“真不用,我沒事。”
說著看向路武,“小武,季嬸問你個事,你們剛才說的事可是真的?”
二人一愣,剛才說的廣陰縣的事?路武以為她是因為聽聞瘟疫有些害怕,便安慰道。
“季嬸,你別擔心,瘟疫應到不了元京。很快就會下令封城了,瘟疫便出不來了!”
季月娘聞言身子不由得顫動,險些站不住,咬了咬舌尖,口中的刺痛與血腥味讓她醒神,強迫自己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