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有人抬出去?”安星咬了一大口饅頭,問道。
“今日已好幾個咳血了,情況都不太好。”廖青麵色沉重,口中的饅頭也如同嚼蠟般,食之無味。
今日已抬走了八人。
二人隻是站在一旁的角落食著手中的饅頭,站在他們的角度,一眼望去。
全是或躺或坐的病患,時不時的咳嗽聲,呻吟聲傳出。
老人蒼老無力的叮囑聲,年輕人歎息的寬慰聲,孩童孜孜不倦的追問聲。
已入夜原本有些嘈雜的大廳,安靜了不少,牆角依舊有人癱坐著,滿臉灰敗。
生怕下一個出去的人是自己。
安星吃得很快,常年的戰地生活,她早已習慣快速的解決飽腹問題。
一個饅頭入腹後,肚子有了些實在感。
“走,去看今天的紀事。”
廖青見她吃得快,又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燒餅。
“還要嗎?”
安星瞄了眼他的胸口,依舊鼓鼓的,他是藏了多少東西在裏麵。
安星也沒客氣,接過燒餅,“多謝!”
如今這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有時間還是多吃一些墊著肚子。
“燒餅而已,別那麼客氣。”廖青用手肘碰了碰她手臂,有些討好的笑道。
心理暗道,多教我些醫術便好,想吃什麼他去想辦法弄。
安星自是明白他的意圖,掰了塊燒餅放嘴裏,“其他人呢?”
話音剛落,一道問聲響起。
“你們在幹嘛?”是許知恩,他手裏同樣拿著饅頭,手中還有一紗布包著的東西。
“知恩,沒幹嘛,吃饅頭呢。拿著什麼?”廖青一看是他,也來了精神。
安星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並未回話,繼續吃著手中的燒餅。
就是覺得有點幹。
許知恩抬手,攤開白布包裹的東西,裏麵是切好的醬牛肉。
一股肉香鑽進鼻間,廖青眼睛一亮,直接上手拈了一塊塞進嘴裏。
滿足到眼睛都眯起來了,“香,太香了。”
平日不是沒吃過好的,隻是今天確實是忙得無暇顧及吃飯,都是隨意拿了個饅頭,墊墊肚子而已,肉他都沒瞧見。
許知恩居然有醬牛肉吃。
許知恩將手中的醬牛肉遞到安星麵前,“安醫官,嚐嚐,配饅頭挺好的。”
安星將手中的燒餅全放嘴裏,連手中的碎渣都一股腦倒進了嘴裏。
朝他擺擺手,“不了,吃飽了。”
她現在比較想喝水。
許知恩眼裏有些失落,伸著的手也僵硬了幾分。
廖青又趕緊往嘴裏塞了一塊,後趕忙將布包好。
“知恩,趕緊放好,咱們現在雖說餓不死,但糧也確實不多了。”
現廣陰縣的情況確實令人擔憂,不僅是藥材,就連最基本的糧食都不夠。
“你這死娘們,藏了什麼?快拿出來。”一男子推搡著一婦人,手上的動作不輕,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婦人不言語,緊緊捂著胸口。
男子一個用力,扯開了她的手,一隻大手就要往她胸口探去。
安星眉頭緊蹙,看著那隻粗糲的大手就要碰到婦人胸口時,剛想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