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裹挾著北風呼嘯。
不消片刻,厚厚的積雪鋪滿了石梯,一腳踩進去十根腳趾頭都要凍掉。
花梨環抱雙手以期減少熱量流失的速度,但作用微乎其微,牙齒上下碰撞打著冷顫,渾身抖如篩糠。
夜晚再次降臨。
隻是今夜是寒風刺骨,凜冬臘月。
唯一慶幸的是雪還沒有凝結成冰,石梯上的路不至於太滑,普通的鞋子能夠行走在上麵不打滑。
積雪已經厚到形成了另外一種雪梯,石梯被完全覆蓋,花梨單單用腳是抬不上去,必須手腳並用地攀爬。
寒意刺骨,手掌放在雪中不一會兒就被凍得失去了知覺,雙手通紅,手指無法蜷縮。
紅腫的雙手開始發癢,甚至不需要花梨撓,已經長滿了凍瘡,觸目驚心。
腳上、腿上,凡是接觸了雪的地方通通長出了凍瘡,又癢又痛,紅腫一片。
這關一定是耐力。
各種極端天氣輪番上陣,身體經不住巨大的變化開始罷工,現在的身體素質沒有恢複到她的巔峰時期。
這樣無窮無盡的折磨,極其容易讓人意誌力崩潰。
看不見盡頭的石梯,意想不到的環境,一路上無盡的孤獨。
好在她已經習慣了。
以前組織為了訓練他們,把所有人分開丟到熱帶雨林不同地區,不給食物,不給武器,麵對未知的毒蛇猛獸獨自生存二十天。
她以為那已經是最極限的訓練,沒想到比起在危機四伏的叢林中生存,這樣的三生路才更讓人絕望。
組織和無相山目的都是為了挑選有價值的人。
花梨咬咬牙,不能放棄。
爬也要爬到最後。
這一晚上她沒有陷入昏迷,空間進不去,搖情也喚不出來,朏朏在山下等他們。
一個階梯。
兩個。
三個。
…………
這一晚,花梨活生生憑借驚人的毅力爬了三百九十二個台階。
朝陽從山那邊升起,金光普照大地,萬物皆鍍上一層金光。
現在她十分鍾隻能掙紮上一個階梯。
石梯上的雪盡數消失不見,連一滴水珠都沒有留下。
當金光照在她身上之時,痛楚疲憊全部一掃而空,力氣似乎恢複了一部分。
等到太陽高懸,正午時分,花梨覺得力氣已經全部恢複。
今天的太陽完全不像昨天那般毒辣。
它的光芒像一雙暖洋洋的大手,輕輕撫摸著花梨殘破地身軀。
她已經可以站起來,緩慢地前行。
神奇的是,隨著時間流逝,她身上的凍瘡逐漸消退,血肉模糊的指甲也慢慢長好。
一身的血肉如同重構,臉頰上的傷口迅速愈合,皮膚變回最初那般細膩滑嫩。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痊愈了。
時光倒流一般,破破爛爛的衣衫退回原來的模樣,遍體鱗傷的血人變成了粉妝玉琢的姑娘。
感覺到自身靈力不斷充沛,體內氣息平穩流動,耳清目明,頭腦清晰。
身體素質比之前更上一層樓。
不遠處的石梯終於到頭。
花梨抬頭看著山頂模糊的人影,一鼓作氣爬到了終點。
“恭喜,浮沉在此等候多時。”
“哇!你看起來柔柔弱弱,竟然是第一個到達這裏的人!”
浮沉身後突然探出一個頭,眼睛笑眯眯的如同月牙。
“小師叔。”沒料到浮沉竟然恭敬地對那男子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