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銀惜故作疑惑,對槿兒問道:“那在皇上登基之前,身邊服侍的隻有你一個嗎?”
槿兒搖搖頭否認:“皇上登基之前,王府的掌事宮女是綾初姐姐。”
“綾初?”銀惜接著問道:“這又是誰?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不光銀惜沒聽過,就連桂兒也不知道這些往事,她眨了眨眼睛,全神貫注地聽著槿兒講述。
“綾初姐姐……她是一個很好的人,溫柔善良,平易近人。隻可惜老天無眼,讓這樣的人死在了逆賊手上。”
提起這些事,槿兒難免有些唏噓。
“逆賊?”
“當時的五王爺。綾初姐姐生的貌美,他早就看中了綾初姐姐,還求了明儀皇後要把綾初姐姐納進府裏。”
“那後來呢?”銀惜追問,槿兒口中的明儀皇後便是先帝的皇後,五王爺的生母。
“後來這事沒成,皇上拒絕了明儀皇後,還為這事和五王爺吵了一架,五王……可能就是在這個時候懷恨在心。”
“當時宮裏傳了些風言風語出來,說綾初姐姐其實是皇上的女人,我們王府裏的人後來也都知道了,綾初姐姐是皇上中意的側妃。”
“側妃?不是侍妾嗎?”銀惜頓一頓,問道。
隻是一個宮女,他卻願意給她側妃的位分嗎?
他曾經的三個側妃,一個追封哲思貴妃,一個追封了惠儀貴妃,還有一個就是如今的安德妃。
側妃……在他登基之後,再怎麼也能有妃位。
畢竟就連兩個侍妾都封了妃。
“當時王府裏傳的都是側妃,看皇上對綾初姐姐的重視,應該也不會隻是個侍妾。”槿兒想了想,提醒她:“娘娘還是莫要在皇上麵前提起綾初姐姐,免得勾起皇上的傷心事。”
銀惜垂眸沉思,知道了這些也好,隻是她手裏的信息著實不多,不然應該可以利用一下。
她斂下心思,微笑著抬眼:“我知道了,多謝提醒。”
“娘娘不用如此客氣,娘娘幫過我們,我們回報您也是應該的。”槿兒笑道,看了一眼桂兒。
桂兒點頭附和:“若非娘娘,恐怕我已經被趕出宮去了,哪還能在這裏安然無恙。”
銀惜笑笑,又與她們說了幾句閑話,就送了她們回昭陽殿。
她從殿門外緩緩走回去,星南快走幾步上前扶著她,道:“娘娘,剛得到的消息,婉妃……暴斃了,再過幾日可能會辦她的喪儀。”
“皇上沒治她的罪?”銀惜停了一下,才繼續走,“她既然死的這樣難堪,皇上想必是厭極了她,還給她辦喪儀?”
星南咬了咬唇,囁嚅道:“奴婢偷偷打聽了一下,聽說……今天早上梅棠宮有一頂小轎,抬出了宮,還有人聽到轎子裏有女人的哭聲。”
“你的意思是……婉妃沒死?”
銀惜看她一眼,起了疑心,婉妃到底是皇上的親表妹,皇室血脈,背後又有青王和趙氏,或許皇上為了這些饒過她一命也未可知。
銀惜越想越覺得有理,“婉妃隻是被禁足,華容公主都要進宮來看她,要是婉妃真死了,她必定要進宮鬧的,我們隻等著看她會不會來。”
星南奉承著笑道:“娘娘真聰明。”
“油嘴滑舌。”銀惜輕哂,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這世間母女都該是這樣才對啊,互相為對方著想,真心希望對方好,甚至可以為對方獻出生命。
可惜她沒有這樣的母親,皇上也沒有。
這兩日不用去給皇後請安,加之祁栩今日去挽芳宮陪玄瑤,銀惜一時就閑了下來。
人一閑,難免胡思亂想,而且她有著身孕,正是敏感多思的時候。
被她刻意壓下的情緒和念頭不住地往外冒。
銀惜斜靠在軟榻上,聽著瀟瀟雨聲,手中的書卷卻是半天未翻一頁。
“娘娘,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了?要傳膳嗎?”星北問。
銀惜回神,掃她一眼,搖搖頭道:“我沒胃口。”
“娘娘,您現在是有身子的人了,要是餓著了小皇子怎麼辦?”星北“唔”了一聲,勸道。
銀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稍微顯懷的小腹,語氣淡淡:“一頓而已,餓不死他的。”
星北一怔,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於是就住了嘴不再勸。
銀惜把手中書卷放下,思緒飄遠。
對於祁栩,她雖說沒像婉妃那樣愛的死去活來,但也並未無動於衷。
快三年的相處,就是小貓小狗也處出感情了。
何況日日夜夜同床共枕的夫妻。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對他從征服和占有逐漸變成了真正的喜歡?
或許是他每一次說喜歡她的時候,或許是在他身上找到了家的感覺,或許是因為每一個包含愛意的細節。
銀惜抬頭遙遙望著遠方,她向來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如果她的愛是一分,那他的愛就得有十分。
否則,他憑什麼配得上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