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沒看出來,楊氏的表情與舉止都十分規矩得體。

“本宮也隻是偶然被這匹馬吸引,這才過來看看,你們隨意,不必拘謹。”

“小皇嫂喜歡這匹馬嗎?”祁楹頓了頓,笑道:“若是小皇嫂喜歡,那臣弟便把它送給您如何?”

眾人一怔,楊氏下意識看向他,一直完美的笑容終於有了些裂縫,難掩詫異。

楚相吟亦是驚訝萬分,這不是晉陽王尋了許久才為王妃尋到的嗎?怎麼就要送人了?

祁楹掃過他們的表情,卻隻是含笑看著銀惜。

他有的選嗎?自然是沒有的。

連命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裏的人,何談喜歡。

若是皇兄知道昭貴妃喜歡,而他沒有給,必定對他生出不滿。

他還想再多活幾年。

銀惜看了一眼那馬,又掃一眼祁楹,淡淡道:“本宮不會騎馬,也並不想學,王爺還是好好留著吧。”

她又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既然是祁楹給王妃特意尋的,她橫刀奪愛算什麼事。

她若是想要,自然有人給她找。

“如此,真是可惜了。這匹馬沒有被娘娘騎的福氣。”祁楹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

銀惜並不大不喜歡和他們待在一起,他們是早就認識的多年好友,與她客氣也不過是為著她的身份,就算他們很尊敬她,她也覺得很拘謹。

所以銀惜隨意找了個借口,就回去了。

而她走後,楚相吟亦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他並不想摻和他們夫妻倆的事,於是便也離開了。

他一走,就隻剩下祁楹與楊氏二人,卻是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麼沉默著。

半晌,楊氏才勉強笑道:“王爺,走吧,我們策馬去。”

“挽月,你……”祁楹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麼。

“妾身知道,王爺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楊氏微微低下頭,輕聲道:“世家勢微,妾身雖不喜歡昭貴妃,卻也知道,表姐的落魄不是她害的,而我們要想不被清算,就得巴結著昭貴妃。”

她上前一步,站在祁楹麵前,笑著抬頭:“妾身知道王爺的苦心,也知道王爺的不易,所以王爺,妾身不怪您。”

祁楹不禁有些感動,他伸出手拉住她的手,道:“挽月,你能體諒我,我很高興。”

“我們夫妻一場,自然是要相互體諒,這不算什麼,王爺不必在意。”

祁楹笑意溫柔:“好,我們去打獵。”

“嗯。”

這邊夫妻情濃,另一邊銀惜卻是犯愁。

不當家不知道有那麼多事情要管,後宮人不多,事卻多的要死。

再有幾日是令辭的及笄禮,這自然是最重要的,但還有一應其他事宜,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這倒也正常,銀惜從小沒學過管家的事宜,突然拿到協理六宮的權力,也隻是慢慢來,如今這麼多事向她砸過來,她自然會手忙腳亂。

但縱使這樣忙碌勞累,銀惜也沒有半分退卻的心思。

有多少權力就要擔多少責任,銀惜向來是清楚的。

她不會止步於此,還有更多的事要她去做,若隻是後宮事宜她都處理不好,那她還當什麼貴妃,還爭什麼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