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橙留香來到附近的城中,這裏與橙子一族本家有幾十裏之隔,充滿人煙香火,正是歇腳的好地方。
大伯屬實關照,在橙留香的包袱中還放了些銅板。
“哎……”
囊中羞澀的橙留香,找了家偏僻些的酒館,要了些鹹菜和饅頭,就著茶水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真是苦了孩子呢!橙留香,隻要你拔出劍來,我保你馬上吃香的,喝辣的……”
聖道劍在橙留香背後喃喃道,它堅信糖衣炮彈的力量,時不時就想誘惑橙留香“犯罪”。
橙留香伸手向後往聖道劍的劍柄一彈,
一聲“哎喲!”隨即喊出,
隨後,橙留香不再理會,繼續自顧自大口吃了起來。
“咦!我還以為看錯了呢,這是誰呀?”突然一個聲音從橙留香背後傳出。
回頭一看,不正是草莓一族的人嗎?身穿淡紅色的道袍,手持長劍,他們一個個虎背熊腰,神情鄙夷。
“哎,這不是那個被咱們大小姐休了的廢夫嘛,不得了喲,不得了……”
“聽說還是個錚錚傲骨呢,你可別得罪了人家,哈哈哈……”
“哎,小子,怎麼淪落到吃饅頭鹹菜絲呀,來來來,叫一聲爺爺,來我們這桌吃!”
“嗨喲,別開玩笑了師兄,劍都拿不穩的東西隻配去牲口那桌!”
“哈哈哈……”
……
一句句冰涼刺骨的話刺入橙留香的骨髓,他默默咽下了最後一口饅頭,低沉腦袋,嘀咕道:
“有勞了,劍兄。”
“好,交給我好了。”
說罷,橙留香將手伸向了背後的聖道劍,隨著寶劍出鞘,
無數燥熱的氣息湧入體內,
他的眼眸,再次散發出了橘黃色的光澤,深邃與輕浮,輕佻的嘴角再次浮現在這張臉龐之上。
“小子,拔劍作甚?你倒是要劈了爺爺不成?”
“謔哈哈哈哈哈……”
一時間酒館內哄笑聲四起。
“嗯?是誰給你們的自信,嗯?”
橙留香的話語突然變的很有穿透力,好似直灌耳垂。
此刻,隻見橙留香斜靠在長椅上,將桌上滾燙的茶壺單手高高捏起,
向下一傾斜,滾燙的茶水冒著白煙,好似瀑布一般徑直流下,橙留香也不躲,微微閉眼,輕啟薄唇,
盡數將茶水接住,很是享受的樣子:
“哼!馬尿。哪怕煮開了也是……果然,這個世界上能喝的東西隻有酒。小二,上酒來,要最好的!”
橙留香晃了晃茶壺,表情很是不滿。
“好嘞,爺!”小二一聽這位客人要喝最好的酒,當即喜笑顏開。
“小子,你什麼意思!”
為首那顆草莓惱了,一拍桌子瞪著橙留香,質問道。
“嘖,嘖,嘖……”
橙留香依舊閉著眼睛,單手撐著腦袋,將劍倚靠著自己的腿,伸直手臂,立起食指,快速搖晃,
“嘖,嘖,嘖,沒。沒什麼意思,隻不過在思考一個問題,嗯……什麼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呢,嗯……恐怕是我這樣的人吧,嗬嗬嗬……”
這話逗得隔壁桌哈哈大笑:
“嗨喲,臭小子,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一時間,酒館內又回蕩起歡樂的氛圍。
“那是自然。這天底下最過愚蠢的人,不是本身愚蠢的人,而是明知對方愚蠢,卻又還是忍不住想要和愚蠢爭個頭破血流的人,嘖嘖嘖,”
說到這,橙留香輕輕撫摸著一隻跳到了懷裏的小奶貓,輕柔的撩撥將它挑逗得發出了“咕嚕嚕”的聲音,同時,他又漫不經心地繼續說道,
“我這般天底下第一聰明之人,卻,哼哼……卻非要與你這等混球呆瓜爭個高低,豈不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人麼,貓貓,我是不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人呢?”
說著,他用更溫柔的撫摸滑過了小奶貓的肚皮,叫它不由得“喵~”了一聲,好似回答了這個問題一般。
“小子,你找死!”
說著,一顆草莓拔出劍飛身攻來,長劍直指橙留香的脖頸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