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我們出麵的時候。”卡耶爾的視線透過窗戶,遙望克裏珀堡的方向。
“等到審判布洛妮婭的時候,那才是該輪到我們出麵了。”
“如此,才能證明我等的正統。”
這時,一名私兵走進宅邸內,向卡耶爾彙報了克裏珀堡的現狀。
“陸淮?那家夥在做什麼?”卡耶爾微微眯眼,聲音中帶上一絲寒意。
“他在……講貝洛伯格的曆史?”私兵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說什麼,因為反物質軍團席卷這個星球,築城者才會祈求星核喚來寒潮,曆代大守護者都是如此,雖然有所欺騙,但終究是為了守護這座城市……之類的。”
聽到這裏,卡耶爾與凱羅夫兩人默默地對視了一眼。
“哼,哈哈哈!”
凱羅夫忽然笑出了聲,“這就是他們憋了這麼久出來的對策?哪怕是過家家,也不至於如此愚鈍!”
卡耶爾目光中泛著一絲鄙夷,冷笑一聲。
“我得跟我自己和解,我最為愚蠢的行徑,或許就是將那個陸淮當做心腹大患。”
“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有勇無謀的傻子罷了。”
跟現在的民眾講所謂真相?他們會在乎這個?
當然不會,因為你無論解釋再多,都無法改變一點,那就是大守護者欺騙了他們。
而這,就是那個陸淮最為愚蠢的地方,你可以承認任何事情,唯一不能承認的,就是所謂欺騙。
“是否可以說明,最後一個隱患也不足為慮了?”凱羅夫問道。
“或許將其稱之為隱患,是因為我過於畏首畏尾了。”卡耶爾抬起頭來,長長歎了口氣,“果然,我還是老了。”
而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厄舍忽然微笑著開口道:“勳爵大人,陸淮其人,雖然不算多麼的聰穎,但在我看來,絕不是愚鈍之人,他能做出這種事情,我認為或許有其深意。”
“是嗎,那正好也讓我看看。”卡耶爾淡淡地說道,“在這種情況下,這個小子,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
克裏珀堡前,陸淮站在最高的台階之上。
他慷慨陳詞了近半個小時,將貝洛伯格從築城者起所遭遇的危機,一直到如今的現狀,說了個遍。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陸淮,你就剩這點本事了?”坐在輪椅上的埃洛塔看著高處的陸淮,如同看著一具屍體。
“你說了這麼多,意義何在?”
“說到底,難道不是大守護者欺騙了民眾嗎!”
埃洛塔這句話出口後,陸淮遙遙望著他,嘴角隱秘地微微一揚。
說了這麼多,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欺騙,這不是一個應當安放於大守護者身上的詞語。”
“她或許隱瞞了許多,遮掩了許多,然而這一切正如我所言,是為了貝洛伯格的存在,為了雅利洛VI上,能夠有文明的火種,苟延殘喘,直至新的黎明。”
“若非如此,這座星球上所有的生命,早就已經淪喪在毀滅大軍的鐵蹄之下。”
“不過說欺騙。”陸淮話鋒一轉,他的視線落在埃洛塔身上,“真正欺騙民眾,玩弄民心的,是以你布澤羅瑟家族為首,在貝洛伯格為非作歹的貴族!”
“哈哈哈!”
笑聲牽扯著傷口,埃洛塔表情猙獰,“陸淮,你是真的沒話可講了?你好好看看!”
“我們雖然身為貴族,但是現在,和人民站在一起,你呢!”
“你站在克裏珀堡的門前,站在最高的階梯之上,你就是弑君者布洛妮婭身邊的弄臣!”
“你有什麼資格,說出我們才是欺騙者這種話!”
“我當然有資格,埃洛塔。”陸淮的聲音依舊平淡,他的視線瞥了一眼手機,隨後按下按鍵,輕聲說道。
“可以開始了。”
話音落下,隻見一瞬間,貝洛伯格中央廣場,民眾們所聚集的地方,巨大的熒幕忽然升空而起,周圍原本播放廣告的大屏幕也在此刻一並熄滅,隨後,開始播放同一畫麵。
而畫麵上所出現的人,卻是卡耶爾·布澤羅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