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禮堂安靜地像是墳場。
坐在第一排,路德維希的女兒多蘿西·普萊克望向後麵的陸淮,她的眼神與周圍眾人一樣,皆是震驚。
這實在是太瘋狂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居然有人敢這樣和父親說話。
校長已經慌了,他看了一眼路德維希,對方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你是哪個院係的?導師是誰?”校長厲聲喝問道。
陸淮聳了聳肩,他瞥了一眼身邊的韋羅斯。
韋羅斯:“??”
下意識地朝著一旁挪了挪,韋羅斯那眼神近乎哀求。
求您了,別再謔謔我了!
“路德維希先生,回答呢?”陸淮看著沉默的路德維希,他攤開雙手環顧四周,“在座的各位,或許有人能夠給出答案?如果可以的話,你們有可能會發現一條新的物理定律哦?”
頓時,現場一片嘩然。
並非是對陸淮提出的問題感到驚異,而是如今,這群人才剛剛從之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
“這個家夥是誰啊?膽子也太大了!”
“沒見過……但是之前好像看他簽到是碩士站的?”
“咱們學校的碩士東方人就那幾個,他是誰?”
“我看簡直是瘋了!”
無數的聲音如同洶湧而來的浪潮,將陸淮淹沒其中。
而陸淮依舊麵不改色地站在那裏,他淡淡地望著路德維希,而路德維希此刻依舊沉默著,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
“該死的!到底是誰把他放進來的!”眼看著原本好好的一場講座變得一團糟,校長這下是真的急了。
“保安!保安呢!馬上把他給我轟出去!”
“嘭!”
就在這時,轟然巨響從後方傳來,隻見在陸淮麵前,那被拇指粗細的螺母固定於水泥地麵上,沉重的實木桌子,此刻竟是被陸淮一拳砸成了兩半!
“叫保安做什麼?科學回答不不了的問題,難道要請保安來解決?”
陸淮視線從周圍表情驚恐的眾人臉上劃過,隨後笑了笑。
“既然各位不想跟我聊物理學,沒關係,在下還略懂拳腳,怎麼樣?”
沉默到近乎凝固的氛圍中,陸淮淡淡哼了一聲,他從自己的位置上走了出來,一步步下了台階。
“路德維希先生,雖然你我之間有一些分歧,但我覺得有一件事情我們應該是一致的。”
“科學,應當是一個追求真理,不斷突破的過程,而不是墨守成規,隻盯著前人的成果不斷剝削,而不思進取。”
“有了新的思想,哪怕再怎麼匪夷所思,也應該先去考慮它的可行性,而不是囿於身份,年齡,性別,地位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去否決一項學問。”
“如今經典物理學的大廈已經建成,但是籠罩其上的烏雲就在我們的眼中,與其逃避它,向眾人宣稱天空依舊晴朗,不如嚐試去看看烏雲背後的真實的晴空究竟如何。”
“您覺得呢?”
走到路德維希的麵前,陸淮伸出手,一個沉重的牛皮紙袋放到了講桌之上。
路德維希看著那牛皮紙袋,良久之後,終於開口道:“這是……”
“這是黑塔小姐的第三篇論文,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已經寫了三篇了。”陸淮視線掠向身後,朝著那數千人留下一瞥。
“還有人能做到嗎?”
回過頭來,陸淮朝著路德維希笑了笑,隨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路德維希沉默不語,良久之後,他緩緩地伸出手,將那封牛皮紙袋取了過來。
這一幕讓台下的助理和多蘿西都相當驚訝,他們可不相信路德維希會如此簡單就會妥協下來,按道理應該是會讓人將這個東方人轟出去才對。
然而,無人注意到的是,路德維希的講桌之上有一枚實心的金屬地球儀。
而就在剛才,眾人視線的死角之處,陸淮握住那枚地球儀,當著路德維希的麵將其捏成了一塊廢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