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昏暗的天空之下,一柄布滿裂痕的黯淡大劍之上,殘破的銀灰色晚禮服在風中搖曳著。
光錐內保留的,是那一段記憶。
沉默許久之後,陸淮合住了掌心,那枚光錐被他收下。
“焚化工呢。”
陸淮問道。
憶者愣了一下,隨後回應道:“貝諾維斯·卡洛琳已經被處刑了,他……”
“我問的不是一個人,我問的是,焚化工所有人。”
陸淮的語氣很是平靜,甚至還有幾分溫和感。
然而,麵前的憶者卻是感到身上的迷因粒子在紊亂地顫動。
“他……他們,他們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就逃離了流光憶庭,畢竟……”
畢竟黑塔當時還在將自己的怒火傾瀉於這邊呢。
“哦,也就是說,你們讓他們跑了,是吧。”
陸淮的疑問聲中,憶者的身子此刻仿佛都黯淡了許多。
視線轉向身後,陸淮望著那群聚集於此地的憶者們,向前邁出一步。
“我們還有一個和睦交談的機會,那就是你們要隨時向我告知焚化工們在這片銀河之中的位置。”
“等我和最後一個焚化工清算完這些事情之後,我就不會再找上你們流光憶庭,明白嗎?”
陸淮的聲音落下,麵前的憶者們麵麵相覷,卻是無人敢應答。
他們也能感受到,陸淮身上那抗拒於記憶的力量,連整個流光憶庭維持記憶平衡的權柄,在此刻都有些微微失衡。
“明白嗎?”
又一次的發問,陸淮的語氣中多少帶上了寒意。
“明白……”
高低不平的聲音從憶者們口中發出。
或許對她們來說這並不算是壞事,焚化工竊取記憶,私自將其分為三六九等,對於流光憶庭本身就是一種破壞。
陸淮的這一舉動,對她們而言應該是利益居多。
“不過……”
就在這時,陸淮忽然又一次開口。
“如果你們覺得我很好騙,故意給我錯誤的坐標,或者是懈怠於尋找。”
“那麼焚化工應該承受的事情,就由你們來承受。”
“這一點,希望你們也能夠明白。”
丟下這句話,陸淮邁步走上前,那群憶者急忙朝著兩側分散而開,讓出一條通路。
看著陸淮遠去的背影,憶者們依舊感到心有餘悸。
一個無法被記錄的人,重新回歸於這片宇宙之中,而且現在對於她們流光憶庭並非是友好的態度。
這對她們而言,相當危險。
若真的讓他不滿意,或許流光憶庭所遭受的報複不僅僅會是這一個記憶的不確定者,還會有一位智識得令使。
“尋找焚化工如今的下落吧,各位。”許久之後,一名憶者開口道。
“至少,與他為敵,於我們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
列車之中,穹直到現在都覺得難以置信。
“不是,哥們,你是做什麼工作的?”看著眼前的陸淮,穹下意識地問道。
陸淮轉頭望向他,笑了笑。
“黑塔空間站,黑塔女士的私人秘書,這不是很明顯嗎?”
“不,我想說的是……”
穹有點頭疼。
那群憶者的手段有多麼離譜,他又不是沒見過。
但是今天,這位平常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老哥,那群家夥見了他怎麼跟見了瘟神似的?
“沒什麼,我不是說過了嗎,和她們有點事情要解決。”陸淮伸出手拍了拍穹的肩膀。
“十分感謝,沒有你我還真不知道上哪兒去找她們,所以,我兌現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