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 / 2)

軒哥兒臉上更加紅了,玉翠往說話的那人看了一眼,這才對軒哥兒道:“楚公子有何貴幹?”軒哥兒匆匆一揖:“玉掌櫃,我還是想見我兄長。”玉翠微微垂下眼,身子側過一邊讓軒哥兒往裏麵走。

軒哥兒剛走進去,喝酒的人就走到玉翠身邊打聽:“玉掌櫃,聽說你弟弟是楚首輔的侄孫?你弟弟還不認他爹,玉掌櫃,你這就不對了,天下哪有不認父親的兒子?”玉翠本來是在給人倒酒,聽了這話把酒壺往桌上重重放去,冷笑道:“紅口白牙的,上下嘴皮一碰就要認兒子,也不去想想自己做了什麼欺心的事,當初要活活打死的人,我撿了回來,調理好了讓他讀書成器,現在就要認兒子,真是做他的好夢。”

說話的人麵上露出訕色:“玉掌櫃,他們總是父子,說破大天去也繞不過去,再說現在朝中官員都曉得是文璞不認自己的爹,誰管你的前事。”玉翠的脾氣被惹了上來,轉身叉腰就對說話的人:“這位爺,合著您今兒也是來做說客的,我倒想問問您,楚府給了您多少好處,那樣無情無義的人,有什麼好認的?”

見玉翠發火,旁邊喝酒的人忙上來勸:“玉掌櫃,這位老哥隻怕不曉得你們的來曆,這才說了幾句。”說完劉三哥就轉頭去問:“這位老哥,瞧你眼生的緊,初次來我們這裏的吧?”這人急忙放下酒碗:“老哥請了,我家主人在戶部做事,他上值的時候我跟去伺候,在外麵等著時候和別府的人閑聊時候聽說的,方才見到楚府大公子進來,又聽你們諸位說,仔細一想才曉得緣由,這才多嘴問了幾句,並不是來做什麼說客。”

玉翠見他穿著,也像個官家的管家,長呼一口氣把心裏的煩悶消去,劉三哥已經把那人拉到一邊坐了下來:“老哥,玉掌櫃在這也數年了,文璞我們也算是看著長大的,那些是是非非我們雖不曉得,有個道理是明白的,楚大人真惦記這個兒子的話,怎麼會放著這麼幾年都不理,現在看文璞高中了,又要來認兒子,這說到天邊也沒這種道理啊。”

玉翠聽到劉三哥的說話,想起這些日子碰的壁,用手揉了揉額頭,父子血親?難道真的是做了再多的錯,也割不斷嗎?小姑姑你若真有靈,就要保佑文璞想出辦法來。

文璞看著麵前的軒哥兒,從進來之後他就沒說一個字,隻是坐在那裏好像在想什麼?文璞遲疑一下開口:“楚公子,你有什麼話就說吧。”軒哥兒的手握成全拳,在桌子上輕輕敲擊,仿佛下了莫大的決心才開口:“兄長,是母親讓我來的,她說不忍看你們父子相爭,也曉得你當年受了許多委屈,讓我代她向你賠個不是,你娘的靈柩,擇個日子葬進楚家祖墳,牌位也能入楚家宗祠。”

會有這麼好嗎?文璞的眉頭緊緊皺起:“入楚家宗祠,又進楚家祖墳,我想問問,是以什麼身份?”這個,軒哥兒有些泄氣地道:“自然隻能是妾室。”文璞哈地笑出聲:“我的母親,當年和楚某人是父母之命,為他苦守十二年,生前被他汙蔑,死後還要被他視為妾,在你們瞧來還是莫大恩惠,我辛苦讀書,難道就為了這個嗎?”

軒哥兒一張臉又漲紅了,過去的事他並不是很清楚,方氏的叮囑自己也已傳到,見文璞有咄咄逼人之勢。軒哥兒抿起唇:“你娘無媒而合,隻能算個外室,母親她為人賢惠,這才……”哐啷一聲,文璞已經把一張書桌推倒,跳起來指著軒哥兒:“好,為了這句話,縱背上無數的罵名,我也要為我娘正名。”

軒哥兒的臉色頓時變了,為瑞娘正名,方氏就成了名不正言不順了,軒哥兒已經口吃了:“你,你,母親她這麼賢惠,又這麼好心,你還要這樣逼來。”文璞站在那裏,臉上有種傲然:“是你們逼我的。”

兩兄弟對立在那裏,長相相似的眼裏有著相似的神情,軒哥兒隻覺得方氏一片好心全都白費了,自己真傻,以為好心對人別人就會喜歡。軒哥兒抹一把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流下的淚水,丟下一句:“你會後悔的。”就匆匆走了出去,出門時候還差點撞到玉翠。

玉翠走進屋裏,見文璞正在收拾著地上的那片狼藉,上前和他一起撿拾起來。文璞沒有抬頭,隻是輕聲道:“有一瞬間,我想著認了吧,認了父親,所有的人都會誇讚我是個孝順兒子,迷途知返。首輔的侄孫,那一定是前程似錦的。可是那樣我娘怎麼辦?當初在鄉下時候,我常能聽到她在夢裏哭泣,她想著那個人,念著那個人,我是她的兒子,當初她被誣的時候出不了力,我現在已經長大了,總算也有了些能力,難道還要為了前程把自己的娘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