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最後選定了一套薄家古宅中兼具現代化裝修的院落府邸,其他的要麼麵積不夠,要麼需要小心的維護。
心裏裝著事情,薄承宴快速地跟著接待人走了一圈,點出了幾個阮念不喜歡的微不可察的細節。
自然地說出這些旁人無從察覺,和她有關的小事的時候,薄承宴有一瞬間的怔愣,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時間裏,他對她的了解已經超過了他認識的所有人。
嚴格來確認,也包括了他自己。
上車以後,他又說了一遍開快點,得虧小乙耳朵好使,而且工作技能滿分。一腳油門踩下去,薄承宴的心似射出去的利劍,帶著他的思緒正中回家的靶心。
推開門會看見什麼,念念會坐在沙發上等我嗎,還是在幾樓上看書。
薄承宴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然後因為眼前的畫麵在門口邁不動步伐。
客廳的窗簾拉了一半,半昏暗的房間亮著柔柔的光,蓋在身上的毯子因為主人的睡相有些差,一半的毯子掉在地上。
毯子被夾在兩條腿之間,露出來的腿曲著壓在毯子上,白皙的膚色和灰色的毯子顯出明顯的對比,刺得薄承宴心癢癢。
小姑娘發出輕輕的鼾聲,她這幾天真的累到了,關門的動靜都沒有驚醒她。薄承宴輕聲輕腳地走到沙發邊坐下,伸手撈出被阮念踹到沙發底下的拖鞋,放好擺正。
阮念睡得額頭發間微微出汗,粉嫩的臉頰上壓出了沙發靠背上花紋的印子,可愛的不得了。
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小孩子啊。
還是一個有起床氣的小孩子。
薄承宴的手指纏住阮念垂在沙發邊的頭發,一圈一圈,低下頭吻在纏著發絲的指節上。
\"念念好乖,好好地在家裏等我。\"薄承宴撚著手指間的發絲,然後給她捋順放回去。看她睡得很熟,薄承宴輕手輕腳地去玄關拿起自己的東西,回到樓上的書房。
在書房裏還在繼續工作,處理遺留下來的一些問題。為了早點回來,薄承宴壓縮自己的時間,高強度工作,連軸轉去視察工地。
現在薄承宴可以說讓自己信服的理由了,因為家裏有阮念,因為他想阮念了。
在工作的時候閃過這個念頭,他說自己是不是通宵出幻覺了,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匪夷所思的想法。
處理完工作,下樓去看,阮念還睡的很熟,\"溫舒都讓她幹什麼了,怎麼把人累成這樣。\"給自己接了杯水,又接了一杯溫熱的水放在茶幾上。
回想了一下溫舒發過來的文檔,試衣服,試妝造,裏麵有寫小姑娘試衣服的時候因為犯困差點從椅子上倒下去。
去捏阮念的耳垂,淡淡低聲,\"宴會不讓你開心,怎麼才能讓你開心一點呢,讓你離開我嗎。\"
最後一句話,說的那般哀婉,好像顯得他格外深情,而薄承宴的手卻掐上了阮念的脖子,稍微用點力氣,睡夢中的小姑娘便會呼吸困難。
指腹與肌膚還有薄薄的厘米之差,薄承宴的手虛晃地握住,做做樣子。
沉沉睡著的阮念呼吸綿長,渾然不覺,甚至還翻了個身。在她翻身之前,薄承宴快速地撤回自己的手,\"在我身邊也可以很開心的,我會養你很久,我給你留的財產能讓你衣食無憂地過完這一生。\"
誰也說不準,誰能陪誰多久,但是薄承宴可以發誓,從前所有,沒有人能像阮念一樣讓他感覺這樣良好,甚至會擁有更多的情感。
所以他願意對她負責,保證她的衣食住行,讓她一直住在金絲軟玉的環境裏。
但是他的念念不願意。
薄承宴沉沉地看著阮念,眼底神色複雜,晦暗不清。
占有,涼薄,嘲弄,和貪戀。
晚上七點,已經看完一本書再看新書的薄承宴聽到阮念喊著要喝水的聲音,迷迷蒙蒙地睜開眼,屋子裏隻亮著一盞地燈。
沙發上坐著的男人在霧蒙蒙的光影裏看起來很溫柔,她坐起身來,嘴邊就有遞過來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