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生是在渾身酸痛頭暈眼花中醒來的。

眼前一片漆黑,她什麼都看不到。

她摸到了身下潮濕的地麵,也就幾秒鍾,記憶迅速回溫,她想起了一切。

她被攻擊了,然後,被帶到了這裏。

這裏是哪兒?

羅雲生緩緩地活動四肢,小心地試探著周圍的環境,她頭很暈,四肢沉重,她摸了摸後腦,在後腦上摸到了一手黏膩,收回手掌聞了聞,果然聞到了一股甜腥味。

她頭很暈,分不清到底是環境太黑還是她眼睛出了問題看不到光亮,她就那樣半躺著,適應著力量重新注入四肢的感覺。

直到感覺四肢恢複了活力,她緩緩地移動著,摸到了身下潮濕不平的地麵,又摸到了身側潮濕凹凸的石頭,她扶著石頭緩緩地起身,一點點一點點地摸索,不敢發出聲音,也不敢有大的動作。

她不確定現在在哪兒,更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守著。

她能確定的是,她被抓到這裏是有預謀的,那人跟著她,才會在她脫離了大路有照明的地點,在人家最少,最不容易碰到下班工人的地方襲擊了她。

她被抓到這裏和李文靜的消失有沒有關係?

正想著,她感覺手掌摸到了一個溫熱的東西,像是……手臂?

羅雲生抓著手臂繼續往上摸,聽到低不可聞的哭聲。

“誰?”羅雲生壓低了聲音,幾乎是用氣息問出聲。

“雲生?”哭聲止住,輕輕的叫出聲。

“文靜,真的是你!”羅雲生激動地抓住手臂將李文靜拉進懷裏,緊緊地抱住她,一顆懸起的心落下了一半。

“是我是我,雲生你怎麼被抓來了?”李文靜以為她的眼淚已經流光了,沒想到在看到羅雲生後又可以繼續流出來。

“你是怎麼回事?”羅雲生壓低了聲音問,“有人在外麵嗎?”

“好像沒有,我開始醒來時,外麵還有光,我就大聲呼救,沒有人理我,後來我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了,等我醒來,發現有人在附近,我不知道是誰,也不敢出聲,接著你就抓住我了!”李文靜又激動又害怕,渾身顫抖地抓著羅雲生不放。

雖然她比羅雲生還大一歲,但從小到大隻要和羅雲生在一起,都是羅雲生保護她。

“你是怎麼被抓來的!”羅雲生和李文靜靠著石頭坐下來。

“我早上……可能是早上吧!”李文靜苦笑,她已經搞不清楚被抓來了多久,說這話,肚子還發出咕咕咕的叫聲,李文靜已經顧不上羞愧了,“早上我去找王長春,罵了他一頓,我故意聲音很大,讓你們單位的人都聽到,你聽到了嗎?”

“很遺憾,我當時去礦上了,下午回去後才聽同事說了你的豐功偉績!”羅雲生聲音壓得很低,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炒了他一頓,還是覺得很難受,我爸把我養大,卻因為我受了那樣的羞辱,我很生氣,想去找我爸——”

“在去你爸礦上的路上被襲擊了?在拐彎上坡那兒?”羅雲生接話。

“嗯,你怎麼知道?”李文靜聲音更低,她很餓很累,沒有什麼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