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子男人將兔肉切碎,煮進了玉米糝稀飯裏,也沒什麼調料,就那麼咕嘟嘟的煮熟煮爛了,一人分了一碗,因為隻有一個破碗,還得排著隊吃。

花姐當然是第一個吃的,她喝了小半碗稀飯就將碗遞給了高個子男人,他也不嫌棄碗底的剩飯,盛了滿滿一碗吃掉,在胖子的催促下將碗給了胖子。

崔達木急的不得了,又餓又饞,但他偷覷了花姐的臉色,在火邊急的不行,卻不敢出聲催促。

羅雲生和李文靜她們擠在小木屋的角落裏,因為有了小木屋的擋風,又有了爐子的取暖,屋裏的人又多,小木屋裏的溫度高很多,羅雲生的整體恢複了感覺和動作,她摟著李文靜和小姑娘,垂著頭,看起來和李文靜和小姑娘一樣失去了意識,其實一直在默默觀察。

她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花姐和那幾個男人對崔達木隻是利用,而且是用過即拋,並沒有打算收編或者長久利用,因為剛崔達木去二次清洗兔子時,花姐和三個男人分了兩個餅,崔達木的待遇和她們這些貨物一樣,一點渣都沒有。

想到這裏,羅雲生稍稍放心。

崔達木對他們越沒用,他們就不會放任崔達木做什麼出格的事。

被賣不賣是下一步的事,她現在隻能先想到現在。

胖子絕對是故意的,他慢條斯理地喝了一碗粥,又盛了一碗,在崔達木的瞪視下繼續喝,花姐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胖子才加快了速度喝完了第二碗粥。

好不容易輪到了崔達木,崔達木幾乎是凶狠盛了一碗粥,大口喝下,喝完想盛第二碗,被高個子阻止了,用下巴指了指擠在房間角落的三個貨物。

“她們也得吃點,要不餓死了凍死了怎麼換錢?”

崔達木不服氣,他貢獻最大,還吃飽呢!

“我不吃飽怎麼給你們帶路?”崔達木斜了高個子一眼,知道他製不住他,還得花姐。

花姐一語不發地坐在火邊烤火,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這樣的沉默就表明了花姐的態度,崔達木不服氣地繼續看著花姐,卻被高個子搶走了碗,他盛了一碗稀飯,送到羅雲生麵前,“趕緊喝!”

羅雲生聽到了,卻假裝聽不懂男人話裏的意思,隻是渴望地看向那碗稀飯。

花姐在火邊冷冷地說了一聲,“趕緊喝,不喝就餓著!”

羅雲生看向男人,使勁才能抬起被綁住的雙手,在男人麵前晃了晃。

男人愣了愣,轉頭看了一眼花姐,掏出隨身的刀子割開了羅雲生手上綁的繩子。

羅雲生雙手酸痛,硬咬著牙接過了那個裝滿熱乎乎稀飯的碗,碗壁將稀飯的熱度滲透出來,透過捧著碗的雙手將熱量傳遞給羅雲生。

她顧不上這個碗被那麼多人用過,包括那個惡心的崔達木,什麼都沒有活下去更重要!

羅雲生幾乎是貪婪地汲取著熱粥的熱量,她緩緩地將粥端到眼前,深深聞了聞——

她幾乎立即嘔吐出來。

那粥的味道太腥了,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咽下去的,毫無調料的兔肉和玉米糝攪在一起,煮的爛爛的,那味道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酸、澀、腥,混合在一起簡直像是生化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