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隻一眨眼的功夫,春天過去了,夏天的腳步走近了。
前河礦區處於連綿的秦嶺山脈之中,周圍是巍峨聳立了千百年的大山,大山上的巨石、巨鬆,沉澱了千萬年的煤炭,見證了前河礦區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對於前河礦區來說,一年基本隻有冬天和春天,前河礦區的氣候是冬天冷夏天涼,秋天春天都不長,夏天除了中午的太陽有點大,夜裏還是需要蓋被子的,不是毛巾被或毯子,就是實打實的被子。
前河礦區的居民在換季時,將冬天壓在貼身被子上那一床厚被子收起來,夏天隻蓋著一床棉被,換季就結束了。
到了初夏,雖然有些山窩裏的積雪還沒融化,但大山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從一片灰綠逐漸呈現各種深深淺淺的綠,外麵又蒙著礦區仿佛永遠不會散去的煙灰色,就像是從曆史中走出來的水墨畫,顏色豐富又淡雅,又總帶著灰調。
羅雲生實在是愛死了前河礦區的春天和夏天,以及那仿佛永遠走不完的大山和看不完的山景。
住在山裏的獵戶也開始活躍起來,在街頭常常會看到獵戶出售各種獵物,獵戶收錢、收糧票,也接受以物換物,隻要談好了,成交形式非常多樣。
羅雲生第一次在街邊見到有獵戶在賣小鹿,稀奇的不行。
那隻鹿已經死了,就那樣擺在路邊,旁邊還放了一些野兔野雞之類的獵物。
羅雲生圍著轉了幾圈,腦海裏飄過好多種吃法,她覺得把這隻鹿拿下來,但是,她想到自己身上連一分錢也沒帶,又有點擔心鹿太貴。
這樣一隻鹿,在現代得不少錢啊,越是野味,越是值錢。
托當下經濟發展的福,她就是有錢也花不出去,又回到了現代的模式,就是口袋裏沒有一分錢,區別是現代都用手機支付,當下根本沒什麼花錢的地方。
獵戶看到她對自己的獵物有興趣,連忙開口詢問,“大姐,你要嗎?”
羅雲生的眼睛瞪得溜圓,雖然獵戶的口音很重,但是“大姐”那倆字她可是聽明白了,她才二十歲而已,怎麼就成了大姐了呢?
對上獵戶小心翼翼打量和賠小心的表情,羅雲生也沒辦法苛責,問了一句,“這鹿多少錢。”
獵戶將鹿翻了個身,展示給羅雲生看,“不值錢,不值錢,大姐看著,有沒有白糖票,或者布票之類的,我想要一點票,再要一點錢,一塊兩塊您看著給!”
獵戶的表情憨厚又小心,還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
羅雲生仔細看了看那隻鹿,大概得有個三四十斤,她決定要了。
“我給你半斤糖票,三尺布票,再給你一塊錢,你看行不行?”羅雲生已經了解當下的喜好,人們喜歡五花肉,喜歡肥油,不喜歡鹿啊,野雞啊這種有嚼勁的肉類,因此並不暢銷。
獵戶一聽,忙不迭的答應了,這條件比他預想的還要好呢。
他們住在深山裏,能自己耕種,自己打獵,但是調味品和布料還是需要購買的,他們最不缺的就是獵物,缺的是那些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