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羅雲生感覺有人跟著她。

以她現在的名聲,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不繞著走也差不多了。

而且這跟蹤很不高明,羅雲生聽聽身後比她腳步聲還重的的聲音,停到一個上班時間一直有人路過的小路口,對著身後說,“誰?出來!”

“再不出來我不客氣了啊!”

過了一會兒,後麵圍牆拐彎處,露出一張女人的臉,然後是瑟縮的消瘦的身子。

她手足無措地靠在牆邊,像是一團糊在牆上的泥,一離開牆就會癱在地上。

羅雲生仔細看了兩眼,認出眼前憔悴枯幹的女人是白芸的妗子。

“怎麼?你也想替白芸求情嗎?你們夫妻有完沒完了?你們再這樣我要去派出所報警了。”羅雲生沒好氣地說。

白芸妗子一聽慌了,連忙伸手想撲向羅雲生,羅雲生並沒有因為她的消瘦枯幹而放鬆警惕,她後退了兩步,保持和女人的距離。

“你就站那說話,不要靠近我。”

白芸妗子連忙止住了腳步,猛的動起來和猛的止住,好像耗盡了女人的力量,她渾身軟的像是鮮麵條,喘的像剛跑了一千米。

她四下看了看,後退幾步扶著牆,哀求的看向羅雲生,“我是來求你的,但是不是求你放過白芸,求你,千萬不要答應她舅的話,千萬不要放過她!”

羅雲生一聽來了點興致,“怎麼說?為什麼?”

白芸她妗子的眼淚滂沱而下,“我們家已經快被她攪和得過不成了!”

“自從她來到我們家,她舅對她比親生兒女還好,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他……”

“把我女兒的房間騰給他,把存給我兒子的錢花給她,但她還整天在家追雞打狗的,仿佛天下人都對不起她!”

“誰都不敢說她,稍有不順心就坐在大門口哭她爸媽,說我們要逼死她!”

“嫌棄她舅是個廚師,嫌棄我是個工人,不如他父母的老師職業高尚,天天吃我們的喝我們的卻是個白眼狼。”

“整天好吃懶做不上學也不做工,擺著大小姐的款,欺負我兒女,我們全家快被她逼死了!”

“前兩年跟我小兒子爭東西的時候,寒冬臘月竟然把我小兒子往潭水裏推……”

女人放聲大哭,她對兒子的擔心和愧疚從來沒有消失,她對不起兒子,對不起這個家!

“那潭水有好幾米深,我小兒子才七歲!她竟然都下得去手。”她兒子大病了一場,到現在天氣略變就咳不停。

“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白芸是隻喂不熟的狗,我下決心讓她離開我們家,否則我們家就過不成了!”

“這兩年她大了,她舅托人托關係給她找了工作,還想把我們給女兒攢的嫁妝給她……”

“她大多數時候都住在礦上,她舅也跟著住在礦上照顧她,說是我容不下白芸,他也不回來了,我們這個家真的被他攪和的快散了……”

“這次發生這樣的事,真的很對不起!白芸就是個這樣的人,我比誰都了解,真的很對不起你。”白芸妗子眼中的抱歉和感同身受是真摯的。

“她舅還要帶著我家的孩子來求您。我家的孩子幸好不像他舅,都是明理的,都沒同意他,在家裏大發了一頓脾氣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