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羅雲生推著李文靜在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水塞進羅雲生手裏,“先把水喝了!”
李文靜用手掌包覆著那個搪瓷杯子 的杯身,這是今天羅雲生給她買的新杯子,她剛才失態了,不僅僅因為鄧夏對羅雲生的傷害。
“怎麼 這麼生氣!”羅雲生看李文靜的臉色 緩和下來,才開口問。
“唉!”李文靜先歎了一口氣,“我以為 過去的都過去了,但是發現還是不行。”
沉默 了幾分鍾之後,李文靜露出了一個淺淡中帶著疼痛的笑容,“你知道我婆婆她——”
羅雲生之前並不知道丁成他媽,和秋桂雲不好相處的聲名在外,丁成他媽 幾乎從來沒出現在南陽坡居民的口中,她隻知道前兩年丁成他爸去世了,丁成還有個姐姐,如此而已。
“丁成他媽性格保守。”李文靜的這個說法還是比較溫和的,她婆婆的表現可不是“保守”兩個字可以概括的,“結婚前,他媽就嫌我長得好,隻不過那時候丁成瞞著我。”
羅雲生忍不住插話,“如果丁成告訴你,你還會嫁給丁成嗎?”
李文靜沒想到羅雲生會問出這個問題,她認真想了想,“會。”說完,她又笑了,“丁成是我遇到最好的人,他喜歡我長得好看,但又 不僅僅是喜歡我長得好看,我能感覺出來。”
“才結婚的時候還好,丁成那時候在派出所上班,每天都能回家,我們感情很好,他媽也表現的很正常,對我很好,很關心,可以說和對親女兒一樣!”
“可也就一個多月,有一天,他媽跑到我上班的地方,說要接我下班,看到我和同班的男同事說了句話,她當場就大罵出聲,說我不守婦道,說我紅杏出牆,說我和一群男人一起上班該浸豬籠。”
“你不知道我當時的感覺,我覺得我像是掉入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噩夢,我以為這是她心情不好或者別的,隻是偶然,之後才知道,這才是她的常態。”
“她每天盯著我的肚子,每晚在我們我們門外偷聽,有一次被丁成發現了,丁成狠狠吵了她一頓,我卻沒辦法在家裏和丁成……那個……”
雖然羅雲生沒經曆這一切,但聽了李文靜看起來平靜的陳述,感覺到了那鋪天蓋地的壓力和難堪,她握住了李文靜的手。
“我根本沒辦法和我的丈夫那個,一想到婆婆就守在門外聽著,我就惡心的要命,丁成也很煩,但是他尊重我,沒有強迫我。”
“他媽就趁他不在家或者 不注意時羞辱我,罵我,說我是不下蛋的 母雞,她這個樣子,哪個母雞能下蛋?”
“後來,丁成調到了刑警隊,丁成很高興,我更高興,丁成他媽鬧了好幾天,要死要活的最後也沒能阻止丁成帶我一起到礦務局去,我當時就想好了,無論如何我都要離開那個地方!”
“他媽每天都念叨著我會出軌,我會給她兒子戴綠帽,我會找其他的男人,要在我身邊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