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生皺著眉頭腳步卻慢了下來,“都過去那麼幾天了,也沒什麼事,你別自己嚇自己了,你不也說了,你和小虎開玩笑呢,小孩子分得清好賴!他爸媽怎麼會因此就為難你!”
劉秋香用力的咬住下唇,雖然他說是開玩笑,但她那一天真的是故意針對小虎的,而且她敲小虎額頭的那一記真的是很用力。
再經過打聽,小虎的爸爸是真的有權力,小虎的媽媽又是出了名的護短,礦務局機關根本-沒人敢惹小虎,她怕了,她真的怕了,她怕失去這份工作,怕被碾進塵埃裏。
羅雲生覺得劉秋香太神經質了,過去幾天的事,如果要發作早就發作了,還能等上十天半個月再來?
但是,她看到劉秋香惶惶的樣子,和眼睛下方的黑青,她以前也認識這樣的人,特別特別的敏感,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能讓她惶惶不可終日。
羅雲生想到了上一世的朋友,不由得對劉秋香有了幾分同情。
“你別想太多了,事情都過去了,小孩子也不會記仇,過去就過去了,你別自己嚇自己。”
立即,羅雲生就被打臉了,同情心不應該亂發!
“你說的怪輕鬆,又不是你得罪了人!”
“不幫忙就不幫忙,你陰陽怪氣什麼!”
“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從礦區來的土妞,一家人都靠挖煤吃飯,滿身煤灰味兒!”
“你們這種人,即使有了錢,也是煤灰味兒的錢,真是讓人惡心!”
羅雲生算是知道什麼叫好心被雷劈了!她瞠目結舌地看著劉秋香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公雞,氣勢洶洶地對她輸出,她剛想張嘴懟回去,兩行眼淚從劉秋香眼中滾滾而落。
她的聲音也從氣勢洶洶毫無過度的變成哀戚,“我和你沒辦法比,你失去了工作還能回家,指望你丈夫!我有什麼?我什麼都沒有!我連家都沒有,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如果我被趕出這個辦公室,我連宿舍都沒有了,我原來還能在家裏的廚房打個地鋪,從我工作搬進宿舍,我嫂子連我的地鋪都扔了,卻還每次見麵都向我要工資,說我向家裏交工資、幫忙養活侄子侄女是天經地義的事,連我爸媽、我哥都默認這個說法!”
“我有什麼?我什麼都沒有!我要是失去了這份工作,就要流落街頭了!”
“我大嫂給我找了個快四十歲的煤老板,他都死了兩個媳婦了!”
“我二嫂給我找了個殘疾的男人,二十多歲,生活都無法自理!”
“難道我一輩子就該這樣被人糟踐嗎?”
說到最後,劉秋香崩潰大哭,惹得路邊來往的人往她們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其中好幾道目光中都含著指責,好像是她把劉秋香欺負的崩潰大哭一樣。
羅雲生說不清心中什麼感覺,有一些同情,也有一些厭煩,她一直都覺得,過什麼生活,都是自己的選擇,劉秋香的條件還不錯,如果找合適的男人好好過日子,必然也過得不錯。
原生家庭不好,也可以擺脫原生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