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生陪著鄧秋幾乎將礦務局主要街道附近新開的店鋪轉了一遍,鄧秋看起來有點疲憊,但是眼睛裏神采奕奕,羅雲生手上提滿了袋子,有布袋子裝的手工製品,還有麻繩穿著的小筐子杯墊什麼的。
“姐,親姐,我覺得可以了,你累不累,我送你回去吧,改天你想出來逛我們再出來啊!”羅雲生已經已經屈服了,任誰和鄧秋相處都會被馴服。
這個女人太強了,不得不服啊。
鄧秋看了羅雲生兩眼,眼神裏充滿了不信任,“你不是要上班嗎?哪兒有時間陪我逛!”
“姐,你知道我要上班啊,我這都翹班陪你一下午了!眼看著都傍晚了,您不是睡午覺嗎?現在回去睡剛剛好。”別說睜眼說瞎話,倒立她也可以做到,隻要能讓這個姐回家去。
她心裏還惦記著文靜,上午在鄧秋家給李文靜打電話,讓她盡快回來,算算時間也快了吧。
她心裏有事,是真沒什麼心思逛街啊,偏偏這個姐逛起來就沒完沒了,走起來鬥誌昂揚,早知道不勸她換平底鞋了,穿著她那個高跟鞋也許就能早點回家!
“算了算了,看你那臉,又忘了今天是找我幫忙的了!”鄧秋擺擺手,她也累了,但是心情好,不願意回去而已,看羅雲生的樣子,決定就梯子下去。
羅雲生鬆了一口氣,和鄧秋往礦務局機關家屬院的方向走去。
鄧秋依然是出來時的樣子,吃完飯就將束起的大波浪解開,那一身墨綠色的真絲連衣裙隨著她的走動,裙擺飛揚,真是又性感又嫵媚,又颯又嬌,走在路上就是一道風景,一路上都被人注視著。
鄧秋對這一切渾然不覺,或者說,她就是在這樣的目光中長大的,習慣了,根本不在乎。
羅雲生就像個保姆 或者苦力,提著東西跟在鄧大小姐身邊。
現在她隻想趕緊把鄧大小姐送回家,她趕快回家歇歇等李文靜回來。
她們一前一後路過了火車站旁的小廣場。
火車站是礦務局最繁華的地方了,來來往往的人流不息,遠遠的看到不遠處廣場角落裏圍了一圈人。
羅雲生看到那圈人連忙往鄧秋看去,她已經眼睛發亮地往那邊奔去。
就怕這個!
羅雲生也不知道為什麼,鄧秋一出門就像是被關了很久,突然獲得自由的野馬,眼睛總是亮閃閃地到處去看,她看到那圈人時就祈禱,大小姐別看到那些熱鬧。
結果,天不遂人願,大小姐已經飛奔過去了。
羅雲生也隻能拎著東西追過去。
火車站小廣場的角落裏,蹲坐著一個四十多歲五十歲的男人,坐在那裏嚎啕大哭,當下的人也沒什麼娛樂消遣,看到點情況就停下腳步看熱鬧,也有多事的閑人問什麼情況。
那個看起來很糙的頭發亂糟糟衣服亂糟糟鞋子破爛露出腳指頭的漢子誰也不理,就大聲哭著。
鄧秋擠進了圈子裏——圈子不難進,因為雖然圍了一圈,但也就兩三層人,並不算多。
鄧秋抱著手臂,麵露嫌棄看著那個嚎啕大哭的漢子,聽了聽周圍人的議論,得知這個男人就坐在這裏哭,誰問 也不理,淚水在黝黑的臉頰上衝出兩條淺色 的痕跡,讓人能看出那黝黑是煤灰,而不是皮膚本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