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安知道事情絕對不會如他所說的那般一帆風順,“我記得你說在戰場上你的祖母和妹妹去探望你。”
他點頭,“安治三十二年底我祖母帶著我……”
他眼裏泛紅,“我祖母帶著我十六歲的妹妹前去看望我,可是我沒有照看好他們,我害她們……我害她們被敵軍帶走。”
“那一年這是最後一戰,他們把我年邁的祖母和妹妹捆綁在高處上,以此要挾我……”
“他們要挾我放棄作戰,舉劍自刎,我……”
“他們就撕扯我祖母和妹妹的衣物,有意肆意的侮辱她們。”
想到那一幕他握緊拳頭,滿眼恨意。
“我母親在我十歲的時候就病故了,我是由我祖母和姐姐帶大,我不能容忍我的祖母被人如此對待。”
“我妹妹……我妹妹十六歲花一般的年紀,她已經和別人訂婚了,她去看我就是想讓我回家參加她的婚禮。”
他看向夏予安,“我不能看著她們受辱,予安,你明白嗎?我不能不管她們。”
夏予安柔聲問道:“可是後麵這場戰爭你勝了,你……你當時……”
他說道:“我願意投降,我想用我的命換她們的命,可是……我祖母和妹妹不願意成為我的累贅,就先自我了斷了。”
夏予安雖然早就知道他的祖母和妹妹是死於戰場,卻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現在她是真的有些後悔提起這個問題。
蕭銘接著說道:“之後我歸來,我知道天策上將已經是最高的風神,我不求先帝在封賞我什麼?可是……”
想起那段時間他不由得苦笑,“我在戰場上拚盡性命的廝殺,也不曾有這麼疲憊失望的時候。”
“我以為戰爭結束回到家鄉是團聚的時候,可是先帝卻怕我功高震主,對我有了猜忌,找了個借口奪去了我父親的職位,我知道先帝是在敲山震虎隔山打牛。”
“可我就為了這樣的朝廷失去了我的祖母和妹妹,我對朝廷失望透頂,我不願意在為先帝而戰,所以那兩年我便獨自前往邊塞軍營,我去當小兵,我甚至於為了剿滅水匪,潛入水匪老窩做了幾個月的水匪。”
“直到安治三十四年,先皇病重,我聖乾王朝皇子爭儲嚴重,其中為了爭奪勢力,甚至於謀殺忠良將臣。”
“我的姐姐當時嫁給了二皇子,當然也不能免俗的卷入了這場爭褚之戰,她便要求我回來相助。”
夏予安覺得他不可能那麼容易就動搖,“所以你就回來了?”
果然蕭銘搖頭,“這些皇子為了爭儲都可以不顧忠臣的性命,而且當日的皇上也就是二皇子,我覺得他這個人過於沒有容忍氣量,猜忌心太大,我也就沒有回我姐姐的信。”
“後來我姐姐又來信,信中所言,我父親為了我姐姐已經加入了二皇子一派,還被人構陷入了大獄,不日就要問斬。”
“我不管對朝廷有多大的失望,父母的養育之恩,我卻不能不顧,所以我回去了。”
“回去之後我親眼見證了那場皇子之爭是多麼的殘酷與凶狠,每個人就像野獸一樣,隻看見眼前的利益,絲毫不顧手足之情,更別妄談人行可言,隻要能夠達成目的,奪得他們想要的權利,他們可以犧牲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