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影堂交給了你,你可以去做喜歡的事情!至於我……我想跟誰在一起,你、你管不著!”傑拉爾德這樣對蘇蘇說道。

蘇蘇頓時大怒,黛眉倒豎,厲聲責罵:“造反了!傑拉爾德,你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傑拉爾德的藍眼睛裏閃過一抹堅決,半晌,他鼓起勇氣,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蘇蘇,我一直在保護你的!現在,我覺得你已經不再需要我的保護!”

這算什麼邏輯?蘇蘇聽糊塗了,也更生氣了!她習慣對著傑拉爾德頤指氣使,根本就無法接受他的話,衝上前,對著他的臉就是一巴掌。“啪!”

結結實實地挨下了這一巴掌,傑拉爾德沒有躲,他直視著蘇蘇,說:“你越來越強悍了!也越來越……陌生了!”

蘇蘇暗驚,她發現傑拉爾德看著她的眼神發生的變化。以前,他總是以一種愛憐的疼惜的目光看著她,好像生怕她會受到丁點的傷害。可是,現在,他變了,變得那麼冷漠和疏離甚至有著隱隱的戒備,因為怕她會傷害那個滕雪。

難道說,這頭蠢豬隻喜歡柔弱的女人嗎?現在的滕雪比她更能激起他的保護欲?

想到這裏,蘇蘇頓時有些坐不住了!她並不愛傑拉爾德,甚至根本就看不起他。她習慣用蠢豬、蠢貨、笨蛋之類的字眼來侮辱他。可是,她絕不能容忍傑拉爾德對她的背叛。就像屬於她的一個玩具,哪怕是她看不上的扔進垃圾筒,也不能送給別的女人!

“聽著,馬上去殺了滕雪,把她那顆漂亮的腦袋割下來送給我!”蘇蘇對傑拉爾德下了最後通碟。“快去!”

傑拉爾德卻是紋絲不動,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她的話。

“混蛋,聽到沒有!”蘇蘇盛怒之下又對他揮去一巴掌,可是這次她卻沒有再打中他!

傑拉爾德及時抓住她揮落的手,然後微微用力。

“啊!”蘇蘇頓時尖叫起來,她纖細的手腕在傑拉爾德毛茸茸的大手裏看來簡直像根柴禾杆,稍稍用力就能折斷。

傑拉爾德並沒有折斷她的手腕,而是將她輕輕推開。他看著她,聲音堅定地說:“我不會殺她,也不會讓任何人殺她!”

盡量他並沒有用力,可是蘇蘇仍然踉蹌著倒退了數步,如果不是布羅奇扶住她,她肯定會摔倒的。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傑拉爾德,像看一頭怪獸——他竟然對她動手了!

這頭在她眼裏的蠢豬,不但有了別的女人,而且學會跟她頂嘴,違抗她的命令,現在竟然對她動手了!

“你……你失心瘋了嗎?”蘇蘇尖叫起來,不顧一切地再次撲向傑拉爾德。“你敢對我動手!你殺了我吧!有種你就殺了我吧!”

傑拉爾德藍眼睛裏的厭惡更深濃,他竟然再次推開她。“別逼我,你走開!”

這次,蘇蘇再也堅持不住。她脆弱的心髒根本就禁不起這樣的打擊,直接捂著胸口暈過去了!

*

急診室裏,醫生給夏婉音做了一番推拿,很快她就蘇醒了過來。

看到夏婉音眼皮動了動,似乎已經快要醒了,莊浩凱便起身離開了急診室。

過了一會兒功夫,醫生出來了,輕聲告訴他:“已經沒事了!”

莊浩凱便問醫生:“她怎麼會突然暈倒?”

“這個……估計是情緒上的原因吧,受了什麼重大的打擊!不過,我剛才替她檢查的時候,發現她的體質不錯,並非孱弱容易暈倒的類型!”說到這裏,醫生想了想,接道:“也許睡眠不好也容易導致突然間的昏厥。”

莊浩凱點點頭,囑咐醫生:“不要告訴她是我送她過來的!”

醫生不由多瞧了莊浩凱幾眼,卻還是點了點頭,又回到急診室去了。

莊浩凱想推開門再看看,但伸出的胳膊卻停滯下來,到底是沒有再進去。他轉過身,準備離開。

腿部有細微的痛癢,好像在服飾店裏,他扶住突然昏厥的夏婉音時,就感到腿部好像紮進什麼東西,但那時急著送她來醫院,顧不得仔細探究。

想到這裏,他停下腳步,慢慢蹲下身,挽起褲腿,把那根令他不愉快的東西用隨身的鑷子拔了出來,然後舉到燈下看了看。這是一根近似透明的魚刺般的東西,大約三四豪米長,細若牛毛,如果不是隱隱的麻癢,根本就不可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這是什麼?莊浩凱不由蹙起濃眉,鷹隼般的眸子變得無比犀利。他是行軍出身,也參加過數次危險的臥底任務。在執行臥底任務,很多時候不允許開槍,就隻能用一些不會發出聲音不會驚擾敵情的暗器,其中就有淬毒的牛毛細針——而這根東西就很像他用過的牛毛細針。

瞳孔在燈光下收縮,莊浩凱慢慢眯起眸子,嘴唇抿緊,若有所思。

*

馬蜂的毒性很大,顧依凝被蟄傷的部位迅速紅腫起來,她捂著紅腫發燙刺疼的部位,吡牙咧嘴,卻很堅強地沒有申吟。

做警察經常會失傷,但那種傷跟現在的傷不太一樣!顧依凝情願挨一槍也不願被馬蜂蟄傷臉,實在太難受太痛苦了。

“很疼吧!疼得話你就哭兩聲,這裏除了醫生也沒有別人!”安寧實在不忍心,就小聲地勸道。

顧依凝大眼睛裏含著淚,但是就是倔強地不肯滴落下,她哽咽著,聲音有些模糊不清:“我、我穿著警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