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走了一步又一步,身上的冷浸入她的骨髓,腦海裏的畫麵閃過,原本在記憶裏被衝淡的畫麵清晰起來。
顧真真逃走之後,她被狠狠打了一頓,手腳被綁的結結實實,丟在了角落裏。
她聽到幾個綁匪交談。
“幹脆弄死她算了,反正活的死的都一樣。”
聽到那一句時,盛棠想,讓顧真真逃跑是對的,這些綁匪沒想讓她們活著離開。
不知他們又說了什麼,盛棠又冷又疼,神誌恍惚。
他們走了,安靜了許久,突然門響時,盛棠以為他們要來殺她了。
然而不是,其中一個綁匪獨自回來,他把盛棠從角落裏拖出來,開始撕扯她的衣服,在她身上到處亂摸。
盛棠是絕望的,他不是來殺她的,但比殺了她更殘忍。
她狠狠咬了那人的手,而後又被甩在了牆根,那人被惹惱了,一邊罵著不堪入耳的髒話,一邊打她。
那時,盛棠腦子裏在想,打吧,再狠一點兒她就死了,死了就不用受罪,挺好的。
隻有切身體會過絕望,才能真正的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滋味。
盛棠停下了腳步,眼前模糊一片,大約,這是她二十多年來,眼淚流的最多的一次。
顧均庭脫下外套,裹住她發抖的肩,緊緊摟住她。
他一直安靜的旁觀,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不管顧真真對盛棠做了什麼,盛棠都是默默的忍讓。
繞來繞去,還是六年前那一件事。
“盛棠!你給我回來!”
顧真真徹底發了瘋,也不知哪裏來的那麼大的力氣,林泉他們四個人都攔不住,她就像條瘋狗一樣直朝著盛棠衝過去。
盛棠猛然回頭,顧均庭已經掐住了顧真真的脖子,他目光沉冷,唇角卻依舊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力道一分一分的加重,顧真真一張布滿了恐懼痛苦的臉因為窒息漲的紅紫。
“別,”盛棠握住了顧均庭的手臂,她仰頭看著他,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聲音喑啞,卻是從不曾有過的溫柔,“別髒了你的手,不值得。”
顧均庭低眸看她一眼,沉戾的雙眸沾染了笑意,大手勾住她的肩攬進懷裏。
顧真真被甩在地上,她費力的撐起身體,劇烈的喘咳,卻仍舊不甘的仰頭看向盛棠。
恐懼在她眼睛裏凝結,卻依舊掩蓋不住怨毒的恨。
“盛棠,你少在這兒惺惺作態!”她的聲音嘶啞難聽,同時裹著懼怕之下的顫抖,“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你還不是一樣的下賤!”
“你一邊利用我勾搭我六叔,一邊和沈言不清不楚,還在這兒裝什麼高潔無暇,說白了,你比明碼標價的婊子都不如!”
林泉怕她再發瘋下去,指不定就得當場鬧出人命,好心去拉她,顧真真卻並不領情,揮開林泉的手,大聲斥罵,“滾開!別碰我!”
盛棠已經不想再理她,一個瘋狗一樣的神經病,難道和她在這兒互相撕咬嗎?
“我們走吧。”盛棠對林泉他們說,而後她轉身往門外走去。
就在這時,顧真真忽然大喊:“六叔!她已經和沈言結婚了!”
顧均庭腳下一滯,盛棠卻無動於衷走了出去。
顧真真繼續說:“六叔,她早就和沈言在一起了,別人睡過的女人,你不嫌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