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開著燈,薛姨正在廚房裏忙碌著。
顧均庭在屋子裏掃視了一圈,沒發現盛棠的身影,他徑直朝臥室走過去,腳步很快。
推開臥室的門,裏麵沒開燈,盛棠躺在床上睡的很沉。
外麵的燈光照進來,隱約照清她的臉,略顯出些蒼白,她睡的踏實,絲毫沒有察覺到他開門。
顧均庭朝前邁了一步,又停下,靜靜凝視她片刻,關上門退出去了。
走到客廳,薛姨從廚房出來,壓低聲音對他說,“飯一會兒就好,要不要叫盛小姐起床?”
顧均庭沒應,反而問道,“她今天出門了嗎?”
“沒有,”薛姨搖搖頭,“盛小姐幾乎睡了一整天,我看她精神不太好,也不說話,中午的飯隻喝了半碗雞湯,還是因為我說那是婉姐特意為她做的,她才吃了。”
“後來我聽見她在衛生間裏吐了,”薛姨遲疑了下,聲音壓的更低,“盛小姐她,是不是……有了?”
顧均庭低笑了一聲,沒說話。
心裏卻不由冒出個疑問,會嗎?
最近的這幾次都聽了她的在做措施,他回想了之前的那幾次。
又覺得自己多餘想,盛棠是個會叫自己不明不白懷孕的人嗎?
她都知道要去醫院做檢查,怕他有病傳染給她。
以她的那個性子,隻要她不想,真有了她也會自己悄無聲息的去解決了。
薛姨做好了飯,擺好了餐桌就走了,司機在樓下等她。
臨走前,薛姨說:“您有時間的話,帶盛小姐回去看看婉姐,她這幾日總念叨,說想來看看盛小姐,又怕給您添麻煩。”
顧均庭應了,他這些天忙,一直都住在西江府,婉姨那邊也沒去。
薛姨走後,顧均庭進了臥室,剛走到床邊,盛棠睜開了眼睛。
她眼神呆滯的看了他幾秒鍾,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顧均庭在床邊坐下,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臉,剛觸到她的臉頰,盛棠倏然睜開眼睛,滿是警惕的眼神看著他。
顧均庭手上頓了頓,而後他放緩了動作,將她鬢邊的碎發撫到耳後,問她,“餓嗎?”
盛棠沒回答,也不再看他。
“先吃飯。”顧均庭掀開被子,抱她起來,拿了件外套給她披上。
盛棠始終沉默,任由顧均庭抱她去餐廳,隨後他在餐桌前坐下,將她抱在腿上,問她,“想吃什麼?”
沒得到回應,顧均庭想起那時在白夜酒吧,沈言熟練的安排她吃飯的樣子。
他拿過小碗,盛了半碗粥,遞到她麵前。
盛棠接了,並且沒有絲毫抗拒,小口小口的將半碗粥喝完。
顧均庭又夾了些菜給她,她都聽話吃了。
安靜又乖順的樣子,好像隻要他遞過來的,哪怕是毒藥她也不會往外推。
顧均庭就那麼看著她吃,心裏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總之,不怎麼好受。
盛棠全部吃完之後,顧均庭抱著她去了客廳,將她放在沙發上,給她打開了電視。
而後他才去吃飯,吃到一半,盛棠忽然衝進了衛生間。
顧均庭跟過去的時候,盛棠正趴在馬桶上吐的厲害,瘦削的雙肩跟著嘔吐的聲音顫抖。
她赤著腳,跪在馬桶邊,撐在馬桶上的手因為用力青筋鼓起,袖子滑到小手臂上,露出了手腕上清晰的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