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總算明白,什麼叫上賊船容易下船難。
二十多年的安逸日子過慣了,突然像是被踩下了油門,所有人都在推著她不停往前走。
她所有的行程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就連見縫插針的時間都沒有,這就讓她懷念起上學時候的那課間十分鍾了。
好歹大課間還能出去放個風,這倒好,除了在樂器室,練歌房,錄音棚,就是在健身房,化妝室,美容院……
公司安排了司機和助理給她,不過幾天時間,盛棠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和從前的生活隔離開了。
她失去了自由。
幾次顧宴錚打電話給她,她不是沒接到,就是接到了沒時間和他說話就掛斷了。
直到她去餘導劇組試妝,結束時已經晚上九點多,顧宴錚的電話打過來,告訴她他在樓下等她。
盛棠上了顧宴錚的車。
從上次晚宴上見顧宴錚,也不過幾天,但瞧著顧宴錚比她還疲憊。
兩個同樣累成狗的人,一個維持著僅存的優雅單手搭在扶手上揉著眉心,一個直接毫無形象的癱坐著靠在座椅。
半晌,寂靜一片。
直到車子開到一家顧氏旗下的咖啡館,前排的司機回頭詢問,“先生,要去給您買咖啡嗎?”
顧宴錚揉了揉眉心,轉頭問盛棠,“需要給你帶奶茶嗎?”
“……”
盛棠快忘了奶茶的味道了。
她扭頭看了眼路旁的咖啡廳,是顧氏旗下最受上班族歡迎的咖啡廳,從前盛棠喝過他家的咖啡,不太親民的價格標誌著口感也不太親民,好的要命!
還有搭配的小甜點,那個味道一想起來,就讓她餓了好幾天的肚子拚命呐喊。
最後兩人下了車,直接到了店裏。
拚著最後一點兒理智,盛棠點了咖啡和一小塊低脂低糖的提拉米蘇。
時間已經很晚了,店裏沒有其他人,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麵是城市的車水馬龍,燈火闌珊。
盛棠的那個小助理特別黏人,又聽司婧的話,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她,就是晚上她回去睡覺,也要被小助理每一條都長達一分鍾的語音轟炸。
每一句嘮叨背後,隻有一個宗旨——不要偷吃。
盛棠完全是靠著自己不忍心看到同性在她麵前掉眼淚,這麼一點兒的共情,強撐著忍下來的。
今天麼,不忍了,大不了明天一起哭。
“……我今晚的飛機,要回Y國,時間太緊,沒提前和你打招呼,別介意。”
顧宴錚喝了兩口溫熱的咖啡,緩過來一些,疲憊的臉上露出和從前一樣的溫和笑意。
他一向這麼有禮貌,不管是真是假,時刻強撐著的維持,也算是一種真誠了。
盛棠小口吃著蛋糕,本指望能慢吞吞的吃,生出幾分罪惡感,愧疚感,自己就能放下蛋糕叉。
結果……
“我能再要一個嗎?”盛棠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好吃哭了。
“……”
顧宴錚被她那一邊掉眼淚,一邊往下咽蛋糕的模樣逗笑,讓服務生又送了個過來,然後抽了兩張紙巾遞過去。
“最近很辛苦吧?”
“……”
那不叫辛苦,那叫受罪。
第二塊蛋糕盛棠隻吃了一半,想到第二天測體重要被司婧罵,她選擇適可而止,解了饞,不能貪得無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