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門口站了兩個保鏢,其他人都被隔得很遠,沒有人知道老爺子和顧均庭究竟談了什麼。
顧家的親戚少,這要得益於當年顧老爺子能幹,踩著幾個哥哥上位,拔得頭籌之後也沒有心慈手軟,眼下他日暮垂垂,守在病房外的也不過寥寥幾人。
當然,若不是顧均庭大發善心,隻把他大房那兩個踢去吃牢飯,這會兒老爺子也沒心情住院了,家裏該辦喪事了。
那個不冷清,很熱鬧。
顧均庭從病房出來之後,原本就坐立不安的顧易城立刻從窗前轉身看過來,卻沒敢貿然上前。
多少他還是有些怕了顧均庭的,從前就知道他這個六叔的手段殘忍,親身體驗了一遭之後,懼意猛增。
而顧均庭壓根沒看他一眼,直接從他身旁掠過去。
顧宴錚還在,他剛剛順便去看了個醫生,好好地手被卸了兩回,他都有些擔心自己以後會不會變成殘廢。
好在,顧均庭確實下手還算得上有數。
“聊兩句。”
顧均庭走過他身邊的時候,顧宴錚主動開了口。
“沒空。”
顧均庭腳下一步沒停,直接去按了電梯。
顧宴錚低笑了一聲,跟上他的腳步,站在他側後方一起等電梯。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前後腳進了電梯,一直到了地下停車場,顧均庭邁出電梯後,走到一旁側身倚靠著牆,掏出煙來咬了根,低頭點上。
“說。”
隨著他開口,煙霧從他的口鼻泄出,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懶懶睨向一旁的顧宴錚。
顧宴錚沒著急開口,低眸笑了笑,方才問他,“什麼打算?”
“上次說過了,”顧均庭又抽了兩口煙,麵上沒什麼表情,“顧家歸你,現在你可以去撿了。”
大房全靠顧景深一個人支撐,現下關家倒了,顧景深沒了倚杖同時也賠上了自己,顧易城就是個廢物,他能守住什麼?
顧宴錚這時候出手,和白撿沒什麼兩樣。
“你忘了一個人。”顧宴錚提醒。
顧均庭嗤笑一聲,明顯的不屑,“一個廢人,你也怕?”
顧宴錚還是笑,“他廢的是腿,腦子可沒壞。”
那倒也是。
顧均庭掐了煙,站直了身體,一隻手插進褲子口袋,“自己解決。”
說罷他繞過顧宴錚便要走。
“認真的嗎?”顧宴錚轉身,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但顧均庭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腳下頓了頓,顧均庭隻嗯了一聲,便沒再停留。
顧宴錚站在原地,一直看不到顧均庭的身影了,他方才轉身,抬手去按電梯時,肩上一陣銳痛,他才後知後覺,這條胳膊剛接上沒多久。
他攤開手掌,盯著掌心看了許久,然而除了掌心的紋路,他手裏什麼都沒有。
那一絲疼到底是扯到了心。
……
顧均庭回到顧家大宅的時候,盛棠還縮在沙發上睡著。
她洗完澡之後實在沒什麼力氣了,找了一條厚毯子,裹著就倒在了沙發上,酒意上頭,睡的很沉。
但是顧均庭開門進來的時候,她一下子就驚醒了,睜開雙眼的同時,人也撐著坐起身來。
待看清來的人是誰之後,她提上去的心慢慢回落,揉了揉眼睛,困意緩緩回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