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均庭淡淡應了一聲,唇角掛著笑。
盛棠微怔了下,這是他平常的反應?
怎麼感覺怪怪的?
她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顧均庭按著她的後頸將人擁進懷裏,“睡覺。”
“……”
這就直接切換到睡覺模式了?剛才談的還是生死大事,怎麼下一秒就按頭睡覺了?
盛棠疑惑的仰頭要去看他,又被他的大手捂住眼睛按回去,“不睡我可幹點別的了。”
“……”
果然還是那個德行。
盛棠鼻子裏哼了一聲,在他懷裏拱著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睡了。
她本來就累了,現在窩在他懷裏,人也安心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整個房間都安靜下去,隻剩下兩個人均勻的呼吸聲。
顧均庭感覺到她睡熟了,才低眸看了一眼,唇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原來肖鐳這一招真這麼好使,怪不得他在外麵真真假假的吹牛逼,一個個小姑娘跟被下了蠱一樣的往他身上撲。
此刻顧均庭倒真有幾分後悔沒有早跟她這麼聊,他一直以為,她知道他的那些事之後一定會對他厭惡躲避不及,卻沒想到她竟然能一本正經的安慰他。
畢竟,肖鐳還有句話沒說錯,她從小到大過的都是安穩日子,就連打架都隻會想到扯頭發,又怎麼去接受全部的他?
後來他見過盛藍,知道盛藍的身份,又聽盛藍講了一些她的事,他才發現還是自己不夠了解盛棠。
尤其,六年前那件事……
顧均庭目光沉了幾分,伸手將被子往上拉了一下,抽回被她枕在腦袋下麵的手臂,無聲下了床,穿好衣服下樓的時候,看見丁寧還坐在餐廳。
其他的燈都關了,隻有餐廳還亮著燈,丁寧就坐在餐桌前,靜靜看著桌上的一個保溫桶發呆。
此時,她眼睛裏沒有了平日裏的冰冷肅殺,也沒了身為一個殺手的警覺,直到顧均庭走到餐廳門口,她才恍然回神,近乎慌亂的從椅子上彈起來,動作太大,椅子被她推出去,發出一聲刺耳的拖拉聲。
顧均庭臉上的表情微冷,邁步進來,眼神瞥到桌子上的保溫桶,又看一眼臉上閃過慌張的丁寧。
“六爺。”
丁寧斂了心神,微微頷首,聲音恢複了清冷。
顧均庭嗯了一聲,拉開一張餐椅坐下,刻意放緩的動作沒有發出什麼大的聲響。
他點了根煙,慢慢抽了兩口,這才掃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丁寧,“有事?”
丁寧默了片刻,方才說道,“琴一說,先生的命令,要我回白家。”
顧均庭沒說話,就慢慢抽著煙。
丁寧便繼續說道,“先生的身體應該撐不過半年了,大小姐搬回白家住了,琴一話裏的意思,白家現在可能已經在大小姐的掌控之下了。”
聞言顧均庭輕笑了一聲,依舊沒說話,將一根煙抽完了,他站起身,丟了一張名片給丁寧,“明天她醒了,你陪她去看這個醫生。”
丁寧拿起名片看了一眼,頷首應道,“是。”
顧均庭抬腳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下,“丁寧,你想回白家隨時可以走,但不管你是在這裏,還是在白家,剛才的樣子,再出現第二次,你就是具屍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