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
莫誌雲瞥了一眼葉芷柔，後者會意，貼近江馳燁的耳朵，即便他有些躲閃，但葉芷柔隻當自己沒有看見，仍是一個勁兒地往上湊。
良久，江馳燁終於明白了這兩人的意思。
“怎麼樣？”
莫誌雲問他。
江馳燁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就點了點頭：“可以。”
看著江馳燁眼裏的堅定和凶狠，莫誌雲滿意地笑了。
這還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嘴角勾起了弧度。
葉芷柔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馳燁，你放心，這件事情一定不會出錯的，我們早就準備好了退路，到時候，我們三個人遠走高飛就好！”
早就準備好了退路？
江馳燁的眉頭微微一皺……
是夜。
葉蘇染躺在床上已經兩個小時，腦海中跟江馳燁那些曾經的畫麵揮之不去，她坐起來，歎了聲氣。
突然，門口傳來了敲門的聲音，她迅速換好衣裳，開門，發現是林逸言。
“嫂子，你也沒睡？”
葉蘇染搖頭道：“睡不著。”
兩人來到客廳，相隔甚遠，卻都感覺到了彼此的緊張。
“嫂子，你明天真的要去了麼？”
葉蘇染輕聲“嗯”，點頭道：“這是我一生中最後一次任務。”
“可是……這裏不是上京城，周老的人也剛到，還沒安頓下來，如果這個時候……”
葉蘇染瞥了他一眼：“正是這種時候，才最容易成功。”
“為什麼？”
雖然是奇襲會有奇效，但是，張老的人未必就知道他們的人已經過來了吧？
畢竟，如果張老知道周老把人往江南送，肯定一開始就阻攔了，怎麼還會敞開大門迎接狼群？
葉蘇染皺眉道：“因為張老對我們的人很清楚。”
而且，張老的人應該也很清楚她的位置，以及她的目的。
“為什麼？”
被葉蘇染這麼一說，林逸言感覺自己後背有一股莫名的冷氣亂竄，分明是四季如春的南方，還是忍不住打了寒戰。
“不為什麼，林逸言，你記住，明天一早的飛機，你離開江南。”
林逸言搖頭道：“我不走。”
盡管他知道明天困難重重，但是……江馳燁交給他的任務就是保護葉蘇染照顧葉蘇染，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撇下葉蘇染走了，那自己還配做人麼？
“你必須走。”
想起明日必將發生的鏖戰，葉蘇染瞥了他一眼，挑眉道：“你留在這裏，隻會礙手礙腳。”
如果是對以前的林逸言說這句話，他肯定會羞愧到無地自容，然後離開。
可是現在不同，林逸言身上背負著江馳燁的囑托和希望，除非葉蘇染當場給他打死，不然，說什麼也不會離開的。
“嫂子，你也沒必要拿這些話來刺激我，我已經打定主意了，我說不走就不走。”
林逸言的倔強，落在葉蘇染眼裏，突然跟另外一個人的身影重疊，慢慢變成了一個人。
淩辰。
已經故去的淩辰，曾幾何時，也這樣站在她麵前，頂著自己的威壓和冷意，倔強地板起小臉：“不，老大，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越是想起淩辰，葉蘇染的臉色就越沉：“我不想你成為第二個淩辰。”
淩辰去世前的最後一麵，是在漫天飛塵和槍林彈雨中，他勾起的那一抹笑容。
那個模糊的笑容，至今在葉蘇染的腦海中卻愈發清晰起來。
她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為什麼當時要拋下淩辰，帶著江馳燁和林逸言逃生？
如果可以，她寧願跟他一起戰死。
“可是，我也不想你成為第二個江馳燁。”
林逸言看著她，一字一句說道。
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很有分量。
“我不會成為第二個江馳燁。”
隻要她成為以前那個沒有任何牽掛羈絆的冰狼王，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能夠傷害到她。
隻要她不被威脅，不顧前顧尾，她贏的希望很大。
“除非你不肯走，你留在這裏，隻會讓我分心，我瞻前顧尾，會露出破綻。”
葉蘇染說得已經夠直白了，如果這樣林逸言都不能理解她的意思——那隻能說，自己不想用的腦子，還是趁早捐給有需要的人。
“嫂子，我真的隻會拖後腿麼？”
林逸言看起來很是受傷的樣子，葉蘇染心有不忍：“不是拖後腿，隻是你在這裏，實在幫不了什麼，他們如果從你身上下手，會很麻煩。”
當初南月熙他們不就是這樣做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