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報告張老！”
九淼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他的眼前一亮——多麼明媚的顏色和光澤，這樣的火球，完全可以跟太陽所媲美，至少這一刻，他是這麼認為的。
方才還好好停在那裏的棺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發出了巨響，下一秒，就是一顆殺傷力巨大的炮彈在他們中間炸開！
火光衝天，黑色的煙霧攜帶著似乎要吞噬一切的火龍，肆無忌憚地在他們中間橫行。
望著遠處的火光，葉蘇染嘴角一勾。
“老大，這是你做的吧！”
老狼不知何時已經從後麵衝到了前麵來，他看著葉蘇染，不可思議道：“那邊還有淩辰的屍體啊！”
葉蘇染皺眉道：“是又怎麼樣？”
這顆炮彈，能夠要了方才那所有人的性命。
她得手了。
“老大，你真的對淩辰一點兒也不在乎了？”
分明，這顆炮彈重創了敵人，那邊連一點兒活人味道都聞不見了，可是這一次，他們都一點兒也不開心。
他們打了勝仗，甚至沒有一個人犧牲，可是，就是不開心。
淩辰的屍首，也在那顆炮彈中化為灰燼。
葉蘇染挑眉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看著一個個對她失望的眼神，看著他們臉上的驚訝和難過，葉蘇染的心突然有些堵塞。
“沒什麼意思，葉蘇染，你這個任務做完也要退役了吧，那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我不想再跟著你了。”
老狼歎了聲氣，取下頭上的帽子，搖搖頭道：“我現在就回去，不管是什麼樣的刑罰，我都會自己領過。”
老狼轉身離去，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起來，看著“蠢蠢欲動”的眾人，葉蘇染冷笑一聲：“你們也都想走了？不想跟著我了？”
一路走遠的老狼望著這些人猜忌的眼神，回憶突然湧上了心頭——
六年前，一個滿臉汙垢眼神冰冷的小女孩被一個中老年男人帶進了那座並不起眼的屋子。
“她叫葉蘇染，從今天開始，她也是你們的一員了！老狼，你負責帶這個女孩！”
老狼從隊伍裏走了出來，那時候，他也不過是個二十剛出頭的年輕人，望著眼前的小女孩，他一開始是不情願的：“首領，她是個女孩，我不能帶她！”
男女之間太多的忌諱，而且，他的要求一向都是十分嚴格的，這樣的小女孩，能夠吃下那些苦麼？
這瘦胳膊瘦腿的，怕是第一天都撐不過去吧！
中老年男人瞥了他一眼：“服從命令！”
老狼立馬站直了身子，行了軍禮：“是！”
訓練結束後，他將那個小女孩帶了回去，看著她狼吞虎咽地吃著麵前的食物，眉頭一皺，有些嫌棄。
是個隻知道吃的小吃貨啊，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留在他們組織。
“再看挖掉你的眼珠子！”
女孩分明目不轉睛地看著盤子裏的菜肴，可自己的一舉一動卻似乎被她看得透徹，連自己的眼神都能如此清晰地捕捉到。
她分明隻有十八歲。
“你怎麼跟我說話的？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頂頭上司了，以後我說的話，你要絕對信任，我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所有命令你要絕對服從，如果你敢不服從的話！我就——刮花你的臉！”
他訓練起其他人是一套接一套，可那些人幾乎都是男孩子，對於一個女孩子，他不知道怎樣的威脅才能夠讓她瑟瑟發抖乖乖聽話。
所以，他想了半天，隻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小女孩突然放下手裏的筷子，拿起旁邊的一把匕首，幹淨利落地刺在自己的下顎，血淋淋的液體滴落，她麵無表情道：“我不怕疼，也不怕死，更不在意這張無所謂的臉，我來你們這裏，是來學本事的，你要教我，我會認真學。”
隻是一個小小的傷口，卻讓老狼的心理發生了莫大的轉變。
沉著冷靜的人有，像她這樣冷漠淩厲的人也有，可是這種對自己下手狠的人，還是他遇見的第一個。
從那天開始，他不會再以“頂頭上司”自居，他想要將自己的畢生所學傳授給這個小女孩，可惜的是——自己的“畢生所學”那樣有限，僅僅一個月不到，在小女孩汗水和血水的灌溉下，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可以教的東西。
後來小女孩就被首領給帶走了，半年後再見到她，她已經和自己的官位一樣，看著麵若冰霜看似強壯了不少的她，老狼隻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