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神情微訝:“唉既如此我們也無權阻攔,隻是不知來的這些人都是什麼人,張牙人能否告知一二我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沈村長想知道,在下自然知無不言。
那夥人也是一家子,老老小小以供三十幾口,聽說以前還是地主老爺,老家就是阜川府的。
興安邦盛行那會兒他們一家被收拾的很慘,家裏田地房屋都讓興安邦給占了,他們沒辦法便一路往北逃到這兒來的。
就是來的晚了些一路過來也沒什麼銀錢了就隻能找沒人去的地方安置了。”
“又是興安邦,怎麼這個興安邦現在朝廷都不管的麼?”沈煜不解道。
張牙人表情無奈又好笑:“朝廷?朝廷也正焦頭爛額著呢,南邊這又是戰亂又是流民的,現在有點兒錢的都往北跑了,沒錢的不是流民就是落草為寇,早亂了!
也就咱北邊還算安寧,隻是不知這安寧還能到幾時…唉…”
“怎麼這麼嚴重了呢…唉可苦了百姓嘍…”
倆人一路聊天沈南珠就在車廂裏聽著,沒想到外麵亂成這樣,這二皇子的皇帝當的也是窩囊至極,隻是不知這滿天下的殘局何時有人來收。
馬車晃晃悠悠送走了張牙人,倆人繼續趕路又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倆人才抵達了惠南縣。
“爺咱們先吃點東西再去逛街吧,餓了。”沈南珠掀開簾子對沈煜說道。
折騰一上午沈煜也感覺腹中空空:“行走吧前麵就有個鋪子咱們去那兒看看吧。”
一個攤位上坐著幾個吃飯的客人,一個夥計正在麻利的收拾碗筷,見沈南珠兩人奔他們這兒來了,夥計忙扔了抹布笑臉迎了上去。
“兩位客官裏麵請,來馬車給我就行我給你拴好,你們先裏麵坐。”
沈煜把韁繩交給夥計倆人往裏找了個空位。
沈南珠打量了一圈攤位的吃食各樣都要了一點:“夥計來兩碗餛飩,兩盤小菜,兩個雞蛋外加一屜包子。”
“好嘞,客人稍等,馬上就好,您先喝水!”說著夥計麻利的倒了兩杯茶水分別放在倆人跟前。
倒好水夥計嘴裏唱著單子又去迎其他的客人了。
倆人說著話看著街上人來人往,買賣照舊,人們臉上還有笑容,夥計迎來送往似乎一切都很和諧,和路上聽到的亂世簡直不沾邊。
倆人正看著熱鬧不遠處一陣說話聲傳到倆人耳朵裏:
“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頭,想出這崇州府都出不去,我這和人訂好的東西愣是送不出去,現在早已經過了約定日期,我這家裏大大小小幾十口這大半年算是白幹了。”
另一人勸道:“劉兄,既然送不出去不如再找個買主也省著家裏白折騰不是。”
“郭兄所言極是,隻是這素雲錦十分金貴,咱這惠南縣也消耗不起啊,上百兩黃金一匹的布有幾人能買的起的…唉…”
說著那人又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
價值百兩黃金一匹的素雲錦!
沈南珠沈煜倆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眼裏都閃爍著感興趣。
看來這惠南縣是不白來,還真有好東西,素雲錦是北方特有的一種錦布,在京都隻有皇家貴族才用得起。
當然曾經的沈家也是用的起的,隻是這東西十分難得,聽說要合幾人之力一天也隻能織上一寸,十分珍貴。
如此三月才能織得一匹布,相傳會織此布的技人不多,因此產量極低,布匹也大多進了皇親貴族之家的。
素雲錦不僅清涼透氣,輕薄如煙,上麵特有的暗花紋更是內斂雅致,不同角度光線看去會閃動絢麗光澤。
若在陽光下翩翩起舞也會光華浮動,流轉生輝,因此它的價格也極其高昂。
沒想到在這惠南縣竟然遇見了,這方便沈煜懂得比沈南珠多因此聽聞二人言語他當即就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直接朝說話那二人走去,沈南珠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