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過來,夏清和跟著醫生護士一起把夏清幽送進手術室。從急診室到手術室這段路,清和一直緊緊握著清幽的手。眼睛更是眨也不眨地看著床上皺著眉頭臉色慘白的她,平時淡漠的臉上第一次明明白白寫著恐慌。
葉暉也跟在一側,平常的不喜歡這一刻都統統化成擔憂和著急,緊緊皺在一塊的眉頭硬是被他擠成一個川字、
“你們在外麵等吧。,”醫生回身攔住跟著他們一起往手術室裏去的兩人,邊說邊把口罩戴好,接著安慰似的拍拍他們的肩膀,轉身走進手術室。
一分鍾後,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穿著粉色護士服的護士邊摘口罩邊走到夏清和跟前,“你是病人的哥哥,麻煩你在這上麵簽個字。”
快速將遞到麵前的手術同意書看了下,夏清和拿過護士手裏的筆,毫不猶豫地在上麵寫下自己的名字,把手術同意書遞還給護士。等護士轉身重新走進手術室後,他才癱軟般坐在休息椅上,頭靠在牆壁上,偏著頭眼睛眨也不眨地緊盯著手術室門正上方的手術顯示燈,鮮紅的顏色像血一樣那麼觸目驚心。
明知道闌尾炎其實就是個小手術,但夏清和卻無法控製住自己內心的害怕和擔心,擔心清幽會出什麼事,擔心他沒機會聽她再叫他一聲哥哥,擔心自己沒辦法彌補以前她受到委屈,放在身側的手因為害怕緊緊地握在一起。
旁邊的葉暉也是一樣,目光緊緊鎖住手術室的顯示燈,時不時低頭看一下手腕上的時間。他承認自己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夏清幽,剛才是並不知道原因是什麼,後來他知道了,他是害怕她的眼神。她的眼神明明和別人沒什麼差別,但是他總覺得她的眼神似乎能穿透一切,能看清一個人心底深處的想法,後來的幾次挑釁他也發現清幽真的和別人不一樣,似乎別其他女生多了一些成熟一些從容,比別人懂的東西要多一些、
那天晚上在遊樂園,夏清幽一針見血的說他們的音樂不行,說他唱歌沒感情。他們半信半疑,去了好幾個酒吧唱歌,但是不管他們在哪個酒吧,都在一首歌還沒唱到一半就被下麵的客人吼了下去,所有人都說他們唱歌沒感情、有的客人直接說他們是垃圾。直到那時他們才真的相信清幽那些話不是故意打擊他們才說的。
“清幽……”
靜謐的走廊突兀地響起一些急促的腳步聲,兩人同時往右邊看去,周依蓓小跑著從那邊而來,身後跟著齊眉和崔鳴淵。
“清幽現在在哪?她怎麼樣了?”周依蓓抓住椅子上的夏清和的肩膀,見他不說話呆呆地看著手術室那邊,不由得有些害怕,“說話啊,清幽她怎麼了,是不是清幽有什麼事?”
“醫生說夏清幽是急性闌尾炎,她現在正在手術室裏麵做手術。”看了下夏清和,葉暉站起來說。表情淡淡的。
聽到葉暉的話,周依蓓這才鬆開手,隨即看到夏清和眼睛裏的擔憂,不禁在心裏鄙夷了他一番,現在知道關心這個妹妹了嗎,早幹嘛去了!
“夏清幽的家屬來了沒有。”
回身,見一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中年護士走過來,齊眉連忙說,“我是夏清幽的阿姨,有什麼事你跟我好了。”
“病人還沒辦住院手續,你跟我過去把住院手續辦一下吧。”
“嗯,好的。”
一個半小時後,夏清幽會被護士從手術室推出來,周依蓓第一個衝過去問清幽怎麼樣,知道清幽麻醉藥還沒過聽不到自己說話時,依蓓才頑皮地吐吐舌頭。接著又抓著醫生問清幽的情況,直到醫生再三保證手術很成功,隻要病人醒來好好調理下就沒事,依蓓這才鬆了自己的手,跟護士一塊把清幽送到四樓的兩人間的病房。
“清和,謝謝你送清幽來醫院。”病房門裏,齊眉拍了拍夏清和的肩膀,看向葉暉,“也謝謝你幫著清和一起送清幽來醫院、現在清幽沒事了,你們先回學校吧,別耽誤了上課。”
“等清幽醒了我再回去。”夏清和想也不想的說道。看不到清幽醒來,他就算回到學校也不能靜下心來學習。
”等清幽醒來?你等清幽醒來幹嘛?清幽需要你等她醒來麼?夏清和,不要以為你送清幽來醫院以前的事就能一筆勾銷……”
“依蓓!”看到周依蓓眼中的敵意,齊眉沉聲道。她哪裏不知道依蓓什麼意思。看向夏清和,“馬上就高考了,你要真的在乎這個妹妹就回學校好好複習,不要讓清幽醒了有負擔。還有你奶奶,你得為她老人家想想。”
“我知道。”夏清和目光移也不移地看著病床上麵色如紙的夏清幽,堅持道,“等清幽醒了我立刻回學校上課。”
齊眉不再多說什麼。她也喜歡夏家能多一個心疼清幽的人。倒是坐在病床旁地周依蓓,不屑地鄙視了夏清和一眼,嘴巴嘰嘰咕咕說著隻有她自己能聽明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