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蒲公英女孩(1 / 3)

入夜,萬籟俱寂。

古拉卜回到家中洗漱完畢同樣躺在了床上。

這個家,他剛回來不久,還不是很適應。

之前因為魔鱗病的原因,他總是住院,幾乎把病房當成了家,而現在回到了真正的家裏反而有些不適應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很久,他才逐漸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虛空被關閉了,須彌人丟失的夢又回來了,這讓大部分沒有做過夢,或者說小時候會做夢,但長大之後就不做夢的須彌人感到十分新奇。

這段時間每天夜晚須彌城都很安靜,因為大家都想趕緊睡覺,好好地做個夢。

“在孩童時期,大腦的發育還不完全,也不會佩戴虛空終端,那時候的孩子是會做夢的。

等孩子長大了,可以承受虛空的力量,虛空就會開始攫取他的夢境,以此來維持運轉,這就是須彌人不會做夢的真相。”

不是生來不會,隻是因為一些原因,他們將其舍棄了。

那時候的須彌人憑借著一股大義獻出自己夜晚的臨時港灣:夢。

將自己唯一能夠獻出的力量給了大慈樹王,讓她去解決禁忌知識。

五百年的時間轉瞬即逝,現在的須彌,已經無人知曉這件事了,他們都已經忘記了大慈樹王。

其實在這之前,即便大慈樹王沒有被遺忘,虛空的本質與須彌人夢境之間的關係也鮮有人知了。

短暫的壽命限製了人們的視野,他們遺忘了太多,蒙德如此,璃月如此,稻妻如此,須彌亦如此。

總有被遺忘者,也總有人會想要重新拾起過去。

朝花夕拾是文人的浪漫,而追本溯源則是史學家的夙願。曆史就是這樣,在不斷的重複與循環中循序漸進,直到它徹底被掩埋,沉入塵埃,不可覓其蹤跡。

古拉卜睡著後,他的夢境如約而至,這曾是他的救贖與生命線,而現在成了他徹底放鬆下來的避風塘。

在夢中他會徹底忘掉自己已經睡著的事,以更自由更隨意的心態去遨遊,他有時候是風,有時候是星,有時候是鹿,有時候是鯨。

他可以是萬物,也可以是自己,這就是光怪陸離的夢境,一個人思緒的結晶與具象。

“前天我看到了一隻兔子,昨天看到了一頭鹿,而今天則看到了你。”納西妲出現在一望無際的曠野上,對著麵前的空氣輕聲呢喃。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曠野轉變為深邃的海,一頭巨鯨一躍而起,又重重落下,濺起的水花化作林木,將這片蔚藍點綴成樹的海洋。

成群結隊的兔子從她的身邊跑過,納西妲恍如未覺。

過了幾秒,又走來一隻鹿。

小鹿走得很慢,緩緩靠近了她,終於在來到她的麵前之後坐下,將頭抵在納西妲的胸口,十分乖順地任她撫摸。

看到如此乖巧的小鹿,納西妲露出笑容,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然後道:“作為明論派的優秀學員,你應該聽過這句話。”

“《蒲公英女孩》,蒙德作家羅伯特•富蘭克林•楊的作品,一個關於穿越時間的故事。”

古拉卜顯出身形,站到被納西妲撫摸的鹿的身旁,朝她緩緩低下頭:“小吉祥草王大人,您居然會來我的夢境。”

“你的夢境很美好,看到你如此平靜,我就放心了。”納西妲點頭,沒有第一時間說出自己的來意。

古拉卜知道納西妲為何要來,也不願意賣關子,他直接道:“小吉祥草王大人是來問罪的嗎?”

“你何罪之有?”納西妲故作不知,歪著頭問道。

她身前的小鹿化作一團蒲公英,驀地散開,在突然吹起的風中飄散,再也找不到蹤跡。

待她回眸,古拉卜已經半跪在地,打算將自己的事和盤托出。

但納西妲製止了他。

“古拉卜,你不用說,該說的,納菲斯應該已經與你說過了。你不必有心理負擔,安心留下就好。”納西妲輕聲安撫古拉卜的情緒。

其實她的心裏帶著一絲竊喜,這可是瞞著薩菲爾在挖她牆角,被發現可是要被教訓的,所以納西妲現在心裏充滿了背德感,覺得十分刺激。

古拉卜早就預料到納西妲會這麼說了,他閉上眼睛:“即便是如此問題,作為神明的你也能夠包容嗎?我不理解。”

“所謂信仰,並不是你認同誰,而是你選擇誰。信仰是自由的,它應該以你的意誌來決定。”納西妲有點臉紅,她這屬於歪理,是教唆行為。

古拉卜沉默,他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如果讓她選,他會選誰?當然是選擇小吉祥草王啊!他可是草神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