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之苦笑：“您還真是實誠。”
如果是宋寧遠那樣的人，肯定要說的天花亂墜，哪裏會這麼老實的說不記得，可宋安之卻十分喜歡這個回答。
“您不必過度自責，當時我媽媽是被人陷害了，不是你可能會是別人。”宋安之聲音艱難，可還是緩緩說了紀如雪當時麵對的情況，“她當時就明白過來了，所以並沒有怪你。”
紀如雪死後，隨著她的調查，很多事情都抽絲剝繭一般的慢慢浮出水麵，她無數次在心裏複盤過紀如雪當時的心境，也能明白一點。
“你報仇了？”鳳羽問。
宋安之點頭：“他們害死我媽，我肯定不能放過他們！”
“我還能做什麼？”鳳羽眼巴巴的看著宋安之。
這個女兒他沒養過一天，沒給她花過一分錢，甚至連她的存在也是剛剛知道……可她現在已經長大結婚了，長得好本事好嫁的也好，他這個親生父親的存在仿佛沒有任何作用。
“我很敬佩你。”宋安之看出他的窘迫，開口安撫他，“你是英雄，我很驕傲。”
鳳羽愣住：“你你是說……”
“雖然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但我知道一定是保家衛國的事情。”宋安之聲音低沉，輕聲道，“宋寧遠，就是我媽嫁的那個人，我一直以為他就是我的親生父親，我厭惡他的卑鄙無恥憎恨他的自私自利，我因為身上留著他的血覺得惡心……”
她很少在別人麵前剖析自己的內心，就算是厲涼臻，兩人也是意會不可言傳，可這會兒麵對鳳羽，她覺得委屈，很自然的就說了出來。
“在我還不知道他不是我的親生父親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報複他，並且把他弄進了監獄。”宋安之直直的看著鳳羽，“你會不會覺得我心狠手辣？”
鳳羽正色道：“你能把他弄進監獄讓法律審判他，那肯定是因為他有了錯，他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跟你有什麼關係？”
宋安之無聲的笑了，看著屋頂，眼睛漸漸氤氳一片。
再不用羨慕魏穎，她也有無條件維護自己的爸爸了。
“你你別哭啊……是不是傷口疼了？我這就叫……”
“爸。”
時間和空間好像一下子全部靜止，鳳羽整個人如遭雷擊一樣的傻在那裏，兩條腿兩隻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宋安之叫他爸？就這麼認了？
順利的讓他覺得不真實。
“爸爸。”宋安之又喊了一聲，“我傷口處理的很好，我不疼，是高興。”
鳳羽眼睛刷的紅了，他背過手仰起頭盯著屋頂，肩膀聳動的厲害，好一會兒才轉過來，笑：“沒想到老子有個這麼好的閨女！”
“爺爺也這樣覺得。”宋安之眉眼彎彎，“我和爺爺已經做過DNA鑒定，我覺得咱倆也應該做一個。”
“不做不做，咱們還做什麼！”鳳羽高興的眉飛色舞，“第一眼看你，我就覺得親近，肯定是我閨女！”
宋安之失笑，但還是堅持：“咱們二十多年沒見過麵，還是做一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