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策,你什麼時候來的啊?為什麼不去我們家呢?母親一直念叨你呢。”王英英有些嗔怪地說道。
她母親柳氏和寧策母親張氏是親如姐妹的好閨蜜,對於俊秀的寧策,韓氏非常喜愛,曾一度想要和寧家定親,把王英英給寧策。
但張氏去世後,此事便不了了之。
而王英英對寧策倒沒有太大感覺,隻是拿他當做年幼時玩伴而已。
她現在看起來很高興。
“這……實在是這批貨物很重要,好不容易昨日才交接完成,所以耽誤了點時間。”寧策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寧策由於穿越而來,對於王英英和柳氏的記憶,他也是剛剛想起,因兩家的淵源,他難得的對王英英多了幾分耐心。
王英英抬頭看了看天色,“也快傍晚了,寧策,一會去我家吃飯吧,母親一直惦掛你。”
“這,好吧。”寧策猶豫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下來。
他身邊隻帶了張憲和一名家丁,於是便吩咐家丁回去客棧,告訴眾人不要等候,然後便帶著張憲,去王英英家。
王英英又邀請杜雅香等人。
路上寧策買了幾樣點心果子,不是很貴重,都是些家常實用的禮品。
被杜雅香看到,不由得撇了撇嘴。
心想真是鄉下商人做派,出手一點都不爽利。
寧策帶著張憲,和王英英,高俊楚三人走在最前,後麵跟著幾名仆人丫鬟,杜雅香故意放慢腳步,和韓幼雙走在一起。
“幼雙,那個寧策的書童,我看著有幾分麵熟呢。”杜雅香低聲問道。
她指的是張憲。
張憲年齡比寧策還小,也是一身青衣,他原本就是寧策的手下,兩人走在一起,張憲跟在寧策後麵,確實很像是書童。
韓幼雙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怒色,臉也慢慢變紅,她低聲嗯了一聲,沒有言語。
“所以當初令尊拒絕張家婚事,完全沒錯!你看他,有什麼出息?居然給人做書童!”
“再說了,要是給那些相公公子做書童,將來或許還有出頭之日,將來主公發達起來,升官進爵,他也能沾些好處。”
“可是你看看,他居然給一個商人做書童,這能有什麼前途?你們家雖然不是官宦人家,卻也是富裕縉紳之戶,要是嫁給他,豈不丟死個人?”杜雅香麵色不善地盯著前麵的寧策和張憲,眼中鄙夷之色更濃。
韓幼雙的頭垂得更低了。
她家和張家是鄰居,兩家孩子打小就在一起玩,稱得上是青梅竹馬。
小的時候,兩人定下娃娃親。
隨著年齡的增長,兩人慢慢有了好感。
後來張憲家道中落,日益貧寒,而韓家卻逐漸發達起來,慢慢地,韓家人就有些看不上張憲了。
臨到最後,韓幼雙的父親更是親手撕毀兩人的婚約,得知此事後,韓幼雙心如刀絞,大病一場,而張憲一怒之下,離開汴京,去外地闖蕩。
沒想到,幾年之後,這對曾經的戀人,居然再度見麵。
杜雅香的父親是開封府司錄參軍杜邁,乃是正七品官,而王英英之父王豫,是開封府功曹,正八品官。
所以哪怕是在王英英麵前,杜雅香也一直保持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對於普通人家的韓幼雙,她更是看不上眼,平時經常對韓幼雙呼來喝去,就跟對待仆人一般。
韓幼雙性子柔弱,她父親又是趨炎附勢,一心想讓女兒攀高枝,經常鼓勵,甚至是強迫女兒去和杜雅香,王英英等人交往。
他希望女兒能嫁給一名官宦子弟。
畢竟曆朝曆代,商人的地位都是極低,有時甚至還不如農民,而官員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受人敬仰。
看著遠處張憲的背影,韓幼雙有些傷心地低下了頭。
路上王英英詢問寧策近況,寧策也就輕描淡寫地說上兩句。
隻說自己繼承了父親的家業,也做一些生意。
今日寧策一身青衫,相比一旁錦衣華服的高俊楚,顯得有些樸素。
當初寧策在汴京時,寧府尚未發跡,隻是普通富戶,王英英對寧家的印象,還留在從前。
很快,眾人來到王家。
寧策打量著麵前的府邸,隻見這座府邸不小,青瓦白牆,門第巍峨。
王英英臉上帶著自豪之色,對寧策說道:“寧策,這就是我家,怎麼樣?”
寧策點了點頭,“確實不錯,能在汴京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買下這麼大的宅子,伯父果然厲害。”
王英英嘻嘻一笑,心中有些得意。
張憲在一旁,表情有些不以為然。
他剛才也看到了韓幼雙,此刻心情並不是很好,看到麵前的宅院,禁不住便脫口道:“宅院不錯,可是遠沒有我們寧府大。”
王英英聽了,頓時便是一怔。
心想這小書童好大口氣。
當年寧家不過是普通富戶,而寧策父母去世後,以王英英想來,他一介書生,繼承父母遺產,能保住原有規模就不錯了,至於發展,那更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