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望去,卻見吳用手指之人,正是拚命三郎石秀。
吳用撫著胡子,嗬嗬而笑,“石秀兄弟我第一眼看去,便知他的不凡,隨後聽了他收拾淫僧淫婦的經過,更是顯出他的有勇有謀,沉著冷靜,實乃下山刺探之不二人選。”
石秀聞言,急忙起身,謙讓說道:“在下本事尋常,又是初來乍到,如何當得起如此大任?”
吳用嗬嗬一笑,正待開口,卻見宋江皺了皺眉,說道:“軍師此言,略有不妥,石秀兄弟說得對,他剛來此地,對祝家莊那邊的形勢一無所知,難免失了地利人和。”
“並且小可以為,我等不能隻把目光隻投在獨龍崗上,鄆州那邊,也要一並監視起來,收集情報,諸位豈不聽聞,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道理?”
“更何況鄆州知州寧策,陰險狡詐,足智多謀,對我山寨威脅,勝祝家莊百倍!”
晁蓋沉吟說道:“賢弟言之有理,愚兄也以為,獨龍崗固然是我等頭號目標,但鄆州方麵,卻是萬萬不可輕忽大意!
不過,石秀麵生,無論獨龍崗,還是鄆州,那邊人都不認得他,倒也是個優勢,便於潛入。
卻不知那位兄弟,願意前往,陪同石秀兄弟走這一趟?”
他此言一出,眾人頓時便沉默下來,無人應聲,讓晁蓋頓時便覺得幾分尷尬。
阮小二見狀,隻得輕咳一聲,說道:“公明哥哥說得對,祝家莊也罷了,寧策此人,實乃猛虎,且又狡猾多智,用兵如神,在下以為,對寧策保持警惕,是對的。”
“但鄆州那邊,也不易多加招惹。”
晁蓋想起寧策的手段來,心中也有幾分忌憚之意。
宋江見狀,頓時心中暗喜。
他早有爭奪山寨老大之心,眼看晁蓋開口,無人響應,當即便也故作慨然地說道:“寧策雖然厲害,但此人乃是奸臣佞臣,自古邪不壓正,我等替天行道,又豈會怕他?”
“哪位兄弟,願前去鄆州?”
宋江算盤打得雖然響。
隻是,他也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號召力。
他是及時雨不假,目前山寨之中,他的人也比晁蓋多。
但寧策凶名赫赫,眾人皆知,都知道此行風險極大,一不小心,阮氏三雄和張順,便是前車之鑒,是以誰都不敢開口。
宋江見狀,當即也有些尷尬,臉色微紅。
不過他臉色原本就黑,臉色紅不紅,別人也看不出來。
他想了想,便繼續用一種蠱惑人心的聲音,繼續說道:
“若是能打破鄆州,所獲相比獨龍崗,更勝十倍有餘,到時城中的子女財帛,豈不是任我等隨意取用?小可聽聞,那狗官程萬裏有個女兒,十分美貌,寧策與董平曾為此女,大打出手,到時打破鄆州,小可便將此女……”
“哥哥莫要說了,小弟願往!”
隻見座中一人,當即站起,拍案大叫道。
眾人定睛望去,這人卻是矮腳虎王英。
話說王英一開口,頓時心中便有些後悔。
心想好端端的,自己咋突然站起來了呢?
離寧策遠點。
在山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他不香嗎?
王英正在躊躇。
宋江卻早已大喜,急忙說道:“難得王英賢弟願往,如此最好,那便以王英兄弟為頭領,石秀,楊雄兩位兄弟輔佐,共同前去獨龍崗,鄆州打探情報,如何?”
石秀和楊雄見狀,彼此對視一眼,隻得站起身來,和王英一道,領了命令。
宋江和吳用皆是嗬嗬而笑,心中很是得意。
宋江起身端起酒杯,慨然道:“難得我等兄弟相聚,成全一場義氣,實乃大喜之事,小可宣布,本月宴席不停,讓諸位好兄弟吃喝盡興!”
眾人聞言,皆是轟然稱好。
而此刻,在某個見不得天日的地方,黑暗之中,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也在低聲商議著。
聲音壓得極低。
語氣怨毒,而陰險。
“你怎麼來了?”
詢問者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意外,更多的,則是恭謹和恐懼。
冷淡的聲音響起,“我是奉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