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策是眾人的首腦,身份最為貴重,眼看他突然跪在林衝麵前,眾人頓時都大吃一驚,尤其是林衝,嚇得急忙上前,一把將寧策扶了起來。
林衝神態惶恐,“大人何以如此?端的折煞末將了!”
寧策望著林衝,一字一頓說道,“金國暗藏禍心,覬覦我朝,前程殺機四伏,此行極為凶險,原本不應讓你等冒險,但燕雲對我大宋,便是生死攸關也不為過……”
林衝急忙說道:“大人放心,您常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為了天下百姓,也為了帝姬,林衝便是拚盡全力,灑盡最後一滴血,也一定要護送帝姬簽訂盟約,成功歸來!”
寧策望著林衝,緩緩點頭,“既如此,便托付你了。”
隨即,他咬了咬牙,吩咐林衝道:“煩請林教頭,立即挑選五十名精銳士卒,護送帝姬去金上京!
此行凶險,凡被選中者,每人四百兩銀子安家費,立即發放。”
林衝點了點頭,當即轉身快步離去。
小半個時辰過去。
林衝帶著五十名精銳士卒,趕了回來,隻見這五十人,神情肅穆堅毅,身姿挺拔,齊刷刷地站在院子中,等待寧策的命令。
寧策對孫安使了個眼神,孫安會意,當即帶著十幾名士卒,匆匆出了院子,在外麵巡邏警戒,以防金兵偷窺探查。
望著麵前一張張稚氣未脫的麵孔,寧策低聲說道:“你們五十人,將負擔起保護帝姬,護送盟約平安回來的重任,可謂責任重大。
本官必須要告訴你們,盟約我朝勢在必得!無論犧牲多少人命,哪怕你們全部犧牲,也一定要保護好帝姬,保護好盟約,因為這幹係到燕雲十六州的回歸!”
“沒了燕雲,我朝就無險可守,遼兵可以隨意從任意地點南下,劫掠,禍害我大宋百姓!
所以,燕雲必須掌握在我朝手中!”
眾人齊齊點頭,一名年輕士卒昂首上前,沉聲說道:“大人放心,哪怕我等粉身碎骨,也要完成任務!”
寧策重重點頭,“此去金國內地,你等將會麵臨孤立無援的局麵,遇到危險後,哪怕是本官,也無法及時趕去,救援你等。
此行毫不誇張地說,可稱九死一生,你等可做好準備?”
年輕士卒猛地挺,胸,神色堅毅,“大人放心,我等皆已做好死戰的打算,誓死保護帝姬和盟約!”
寧策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在五十人的臉上,一一掃過,似是想永遠地記住這些年輕的麵孔。
片刻之後,他方才說道:“若是你們有了犧牲,家中的長輩子女,本官會供養他們的,你們放心地去吧。”
次日,天剛剛亮,沉寂了一夜的港口,便逐漸忙碌了起來,林衝手持長槍,威風凜凜,率領五十名精銳士卒,身姿筆挺地站在茂德帝姬的住所之外。
臉色凝重的寧策,帶著楊誌,孫安,與使臣團副使宇文虛中等人,也出現在了這裏,沒多久,金國使臣勃堇,曷魯兩人,便帶著奸笑,匆匆趕來。
勃堇先是和宇文虛中打了招呼,隨即便踱到寧策麵前,臉上露出假惺惺的神色。
“寧大人昨晚可還習慣?”
寧策淡淡說道,“托貴使的福,昨晚睡得很好,就是頗不安穩,總聽到老鼠叫。”
勃堇聽了,頓時便深有感觸,說道:“你說的不錯,這裏老鼠是有點多,本官也聽到老鼠叫了。”
寧策聽了,不禁心中暗笑,心想那個白日鼠白勝,莫非昨晚去勃堇那裏,打聽情報了麼?
勃堇看了一眼不遠處緊閉的大門,臉上故作驚喜之態,“寧大人此番護送帝姬前來我國,待盟約達成,也是奇功一件,回國後,定會加官進爵,實在可喜可賀。”
寧策聽了,不禁冷笑了一聲,“加官進爵……這個倒非本官所願,本官隻盼國泰民安便好。
還有,本官隻送帝姬到這裏,稍後林衝林將軍,會繼續率軍護送帝姬去上京,路上還請貴使多多關照。”
勃堇聽了,臉上笑容突然凝固,猛然吃了一驚,心想莫非是走漏了風聲不成?何以這寧策,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他生性奸詐,雖然心中震驚,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隻是嗬嗬笑了兩聲,“寧大人所謂的護送,居然隻是護送到港口麼?
聽聞寧大人戰功赫赫,所向無敵,此次在我國,卻是頓足不前,不知是心有顧慮,還是在畏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