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轉身看了王寅和燕青一眼,三人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後,武鬆這才望向饒時亨。
“抱歉,武鬆要事在身,無暇向饒公子解釋,讓小乙哥和王寅跟你說說吧。”
武鬆說罷,當即大踏步轉身離去,步伐匆匆,看樣子,寧策交給他的任務,比較著急。
燕青急忙上前,拍了拍饒時亨的肩膀,有些歉意地說道:“真不巧,我也有急事,讓王寅跟你解釋。”
眼看兩人先後離去,王寅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饒時亨小心翼翼地說道:“王將軍若是忙,就盡管去忙吧,小人這邊沒什麼事。”
“無妨,”王寅溫和地笑了笑,“本將的任務,不是很著急。”
他於是便帶著饒時亨,踱到甲板邊緣處,兩人倚著鐵製的欄杆,向大海中望去。
怔怔地看了很久的大海,王寅方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每次看到這麼寬闊,無邊無際的大海,就覺得心情特別的舒暢,感覺世間的所有煩心事,很快就消失不見。”
饒時亨在一旁賠笑道:“那是,那是。”
王寅扭頭,看了饒時亨一眼,“饒公子,原本我不應該跟你說這些,但我能看得出來,大人對你寄予厚望,你為人聰明,又敢作敢當,大人其實很欣賞你的。”
饒時亨聽了,頓時便有些受寵若驚,“這……小人不過區區一個商人,如何能讓大人如此高看?”
王寅笑了笑,“能果斷地抓住機遇,並投下巨資,跟著大人豪賭一場,這就是你的過人之處。
其實,你的果決和膽略,本將也是很欣賞的,”
饒時亨有些手足無措,沒想到自己能得到這麼高的評價。
在宋朝,商人雖然有錢,但社會地位並不高。
王寅再度將目光投向麵前蒼茫無際的大海。
“海洋雖大,但霸主卻隻能有一個,大人既然插手其中,也就意味著,蒲家的敗亡,已不可避免。
海貿的豐厚利潤,一定要掌握在我們漢家兒郎自己的手裏,蒲家心術不正,明裏經商,暗裏海盜,大人和蒲家,早晚必有一戰。
這才是大人一直沒有接見蒲壽的最根本原因。
大人想要的,是海上的霸權。
雙方根本沒有調和的餘地。
你,明白了麼?”
饒時亨聽了,頓時便恍然大悟,想起寧策的雄心壯誌,又想起自己也參與其中,頓時也激動起來。
隻是仔細一想之後,饒時亨又感覺有些害怕。
“現在就跟蒲家攤牌,是不是太早了點?蒲家發展多年,僅僅戰艦就多達千艘,大人隻帶這區區三十艘船,萬一蒲家魚死網破,想要對大人不利,那可該如何是好?”
王寅聽了,隻是淡淡一笑,“你說的對,現在的局勢,怎麼看,都是蒲家要強大很多。
但是。
本將的選擇是。
相信大人。
跟著他。
一路繼續走下去。
哪怕前方是銅牆鐵壁,刀山火海。
但隻要大人指明了方向。
跟著他走。
就一定能成功。”
王寅望著大海,精神煥發,臉上充滿無盡的自信和樂觀,饒時亨看了看王寅,隨即也陷入思索之中。
接下來的日子裏,饒時亨一直有些提心吊膽,生怕蒲家的船隊,會突然出現,並對己方發動攻擊。
但此次的航行非常順利,一路上並未遇到什麼問題,偶爾遇到小股海盜,看到這麼大規模的船隊後,往往也會選擇避而遠之。
於是很順利地,眾人來到廣州。
在這裏又休整了三日,補充物資,再度出發,終於在數日之後,抵達防城港。
高泰明早已帶著五百精銳的大理士卒,等候在此地,並且居然連渡海的船隻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