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妥了倭島的一切,寧策便押送黃金白銀,趕往杭州,去和王宣彙合,隨後又經曆了二十餘日的車舟勞頓,眾人方才抵達汴京。
由於寧策這次不但押送倭島金銀,從蒲家查抄的一百萬貫,更有室利佛逝使者塞範陪同前來,是以官家也是極為重視,特意派出寵臣楊戩,前來迎接。
楊戩看著寧策身後長長的車隊,不禁眉開眼笑,連一旁的塞範都顧不上了,直接上前,拉著寧策的手,低聲詢問。
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官家讓我問你,倭島金銀數量確定無誤?你可千萬不要欺君!”
寧策重重點頭,隨手向後一指,“楊公公若是不信,可以親自盤點,共計黃金三千兩,白銀五萬兩,絕不會少了一絲一毫。”
楊戩聽了,當即大喜,直接就把塞範晾在一旁,帶著十幾名小太監,急匆匆地上前盤點銀兩。
也難怪楊戩如此激動,畢竟每年大宋給遼國的歲幣,是二十萬兩白銀,而寧策一個人,就拿出了五萬兩,更何況,隨著規模擴大,倭島的銀礦產量明年還會繼續提升,寧策在奏折說道,明年白銀產量至少八萬兩!
這可把宋徽宗給高興壞了,原本富庶的江南地區,因為方臘造反,經濟損失慘重,但寧策先是倭島金銀,隨即又是剿滅蒲家,弄到大筆金錢,硬生生就把因方臘造反,導致的朝廷財政缺口,給補上了。
並且還略有盈餘。
看到塞範臉色尷尬,寧策隻得上前,跟塞範閑聊起來,兩人足足聊了小半個時辰,方才看到楊戩心滿意足地走了過來。
“哈哈,寧大人果然是信人,說到做到,既如此,咱家就把這些銀錢拉走了。”楊戩滿心歡喜,對寧策點了點頭,轉身就想帶著車隊離開。
“且慢!”寧策趕緊招呼一聲,楊戩有些疑惑地轉過身來。
寧策無奈地看了楊戩一眼。
心想這人是鑽錢眼裏去了。
好歹也是官家身邊的老人。
能不能有點節操和氣節了?
光看到黃的白的金銀。
這麼大的使者在這裏。
就看不到?
楊戩先是怔了怔,這才留意到站在寧策身後,有些瞠目結舌的異邦使者,他眼珠一轉,當即故作不悅。
“寧策,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佛逝國使臣在此,為何不速速為咱家介紹?”
寧策皺了皺眉,心想你一來就去盤點金銀,本官哪有時間給你介紹?
不過此人乃是天子寵臣,寧策沒必要得罪他,隻得幹笑兩聲。
“楊公公說得對,是下官疏忽了,此乃佛逝國使臣塞範,佛逝國國王仰慕我大宋物華天寶,人傑地靈,願自居下屬,舉國為我大宋藩屬,塞範使者前來,便是要遞交國書的。”
楊戩聽了,一邊驚喜地打量著使臣,一邊掃了寧策一眼,心想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去一趟倭國,居然還能帶個藩屬國回來,當今官家,最喜歡這種萬國來朝的調調,更何況是自居藩屬。
看來連番立功後,寧策的官位,肯定是要再升一升了。
於是楊戩上前,很是親切地跟塞範說了幾句話,他到底是惦記著早點回去跟官家報喜,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幾句後,便匆匆告辭,興高采烈地押送著長長的車隊,直奔宮中而去。
留下塞範風中淩亂,好不淒涼。
也難怪他受到冷遇,其實這時的大宋,已經有一套比較完備的接待外國使臣的規格,並且按重要性,將各國使臣分為四級。
最高一級就是遼國和西夏兩國,現在又多了個大金,其次是高麗,再次是交趾,最後才是其他國家。
佛逝國是個小國,距離大宋也遠,楊戩又急著去官家麵前請功擺好,所以才會怠慢塞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