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楊誌的話,寧策默然不語。
為了這次北伐,寧策做了充足的準備,為大軍籌備無數糧食和肉幹,魚油,更是親自率領最精銳的兵馬,最驍勇的將領,前來此地,打算建功立業。
結果萬萬沒想到,童貫會做的如此出格,直接一紙命令,就把自己留在雄州城外。
寧策帶了四千五百兵馬,其中兩千騎兵,由嶽飛,楊再興統率,五百炮兵,由呼延灼,卞祥統領,寧策親率兩千重甲步兵壓陣,陣中有大將楊誌,魯智深,武鬆,欒廷玉,高寵,關勝等人。
張憲作為寧策最信任的心腹,帶著王貴坐鎮東平府,湯懷,杜壆兩將把守樂安港。
寧策此次,可謂是精銳齊出,猛將雲集。
楊誌說道:“童貫此乃亂命,末將以為,大人不必遵從,我等直接渡河而去就好。”
寧策看了一眼楊誌,尚未開口,一旁的欒廷玉急忙出列,“大人不可!童貫此人,深得官家寵信,更是極擅推諉塞責,大人若是不遵將令,便是取勝,也無功勞,若是此戰失敗,以童貫的性格,多半就會將此次失敗的原因,推到大人身上,實屬得不償失!”
寧策微微頷首,心想說的沒錯。
童貫這個人,有幾分才幹,但是仗著官家對他的寵信,也幹了很多壞事,並且他最大的特點,就是善於顛倒黑白,把功勞都說成自己的,犯了錯就往別人身上推。
把北伐看得比天都大的宋徽宗,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童貫身上,這個時候自己出來唱反調,不聽調遣,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寧策想了半天,終於做出決定。
於是吩咐眾將,“童貫既然讓本官在這裏打造攻城器械,那本官就聽命行事好了,傳令下去,命士卒安營紮寨,待到下午,按童貫要求,先打造一百架雲梯再說。
派出偵騎,四處偵查警戒,此地雖然是我大宋境內,但與遼國隻是一水之隔,不可輕忽大意。”
眼看寧策似有服軟之意,眾將無不感覺心中惋惜,但是他們也清楚,軍令大如山,自家大人,也是無奈。
於是嶽飛帶人去結寨,楊再興親自去偵查警戒,寧策則背著雙手,望著麵前滔滔奔流而去的白溝河,陷入沉思。
一種莫大的危機感,從寧策內心深處升起。
寧策發現,曆史的慣性,難以阻擋,由於童貫的私心,曆史似是又要回歸原本的軌跡。
寧策原打算協助童貫,上陣殺敵,但是童貫以堅決的手段,製止寧策參與到此戰之中。
曆史上,童貫帶著十五萬兵馬伐遼,氣勢洶洶而去,結果被大遼帝國最傑出的兩名將領,耶律大石和蕭幹,殺得大敗,宋軍死傷慘重。
寧策暗忖,不出意外的話,沒了自己相助,童貫多半還會被遼兵打敗。
根據曆史記載,被打敗的宋軍,原想退回雄州城整修,結果耶律大石出其不意,親自率領精騎,突擊宋軍,在雄州城外,白溝河畔,殺得宋軍屍橫遍野。
寧策望向滔滔不絕的河流。
寬闊的河麵上,不遠處,一隊隊宋兵正在井然有序地渡過木橋,望著眼前情景,寧策不禁心中奇怪。
他記得史料記載,宋軍被遼兵突襲於白溝河畔,無數士卒被活活斬殺,更有大量士卒,投河而死。
這河上明明有三四座木橋,寧策暗想,當時的那些宋兵,為什麼不通過木橋渡河呢?
莫非是亂軍之中,眾人擁擠在橋頭,跟堵車似的,導致很多人都沒能過去?
寧策正在沉思,就看到一旁渡河的隊列中,有幾名騎士,驅馬向這邊奔來。
幾名騎士來到近前,紛紛下馬,上前與寧策見禮,原來正是寧策留在熙河軍的手下,史文恭,韓世忠,牛皋三人。
史文恭依舊沉穩幹練,韓世忠長高了不少,牛皋更壯了。
眾人久別重逢,格外欣喜,寒暄了一陣後,史文恭看了一眼遠處,有些疑惑地問道:“大人是要在這裏結寨?為何不速速渡河?”
楊誌便將剛剛收到的童貫命令,跟三人說了一番,三人聽了,無不憤怒。
史文恭臉色凝重,“童太尉私心重啊,他這是想讓大人困在雄州這邊,不能上陣立功。”
楊誌憤憤不平,“這種亂命,我看沒必要接受,若是前方局勢緊急,我等隨時可以渡河出擊,跟遼兵好好廝殺一場!”
史文恭麵露同情之色,“楊製使恐怕還不知道吧?這幾座簡易木橋,待到大軍渡河後,便會被拆毀,到時大人所率本部兵馬,就隻能望河興歎了。”
寧策聽了,頓時也是一驚,急忙追問。